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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栗恍然。丁同方的奴才都不听他的，整个丁府都是丁柯夫妻的人，丁同方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很有可能被翻出来。而丁柯要是知道丁同方已经开始调查前头妻子和二儿子的死因，只怕会再次狠心结果一个儿子。毕竟，丁柯又不是头一次对亲人下手，丁同方也早已被他放弃。
沈栗问道：“当年是你继母亲自去买的砒霜？”
丁同方郁郁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见到证据才是。”
桂丰回道：“正是，这件事前前后后都是她动的手。”
丁同方扯着袖子胡乱擦擦眼泪，迟疑道：“我……我……”
丁同方顿时嚎啕起来。
沈栗奇道：“什么？令母保留人家公子的头做什么？”
丁同方抖着手抢过来细看，半晌抬头望向沈栗，颤声道：“这确实是家父的笔迹！”
先前丁同方热血上头只想着搞清楚当年母兄之死，心里奎怒于父亲无情无义，倒没思考过事情到底要怎生解决为好。
桂丰忙道：“那……对了，我那继母还知道当年丁二少爷被埋葬的地方，还有买砒霜的药房。”
父权社会，妻子杀夫罪不容恕，丈夫杀妻却不一定判死。何况丁柯先妻的原是与他同甘共苦，起于微末之时，娘家门第并不高。丁同方这么委屈的长大，他外家压根都没敢替外孙言语一声，甚至两家早已没了来往。
桂丰道：“还有还有，那老虔婆说当时先夫人挣扎的厉害，在丁大人上臂抓了几道口子，丁大人气急之下把先夫人两条手臂都打折了。后来丁大人手臂上的抓伤留了疤痕……”
丁二少爷亡故是还未成年，少年夭折不入祖坟，丁柯下令，在途中随意找个地方简薄地埋了，这么多年无人打理。但只要坟墓还在，总是可以棺验尸的。
这对丁同方却不是什么可以轻松决定的事。
打桂丰出门，沈栗对丁同方道：“世兄收收泪，如今天色渐晚，再拖就到宵禁了。世兄如今是什么主意？”
丁同方默默点头，看向桂丰带来的证据：“这些东西还请贤弟费心为愚兄保存。”
对丁同方来说，沈栗这个结识不过几天的朋友，倒是比自己生父安全的多。
沈栗又道：“世兄整理下仪容，先回府去吧。此事咱们下次再谈，世兄也好有时间思考。”
沈栗细细翻阅，忍不住暗自激动。丁柯平时倒也小心，但再小心仔细也禁不住那嬷嬷几十年如一日暗中收集。这个本子里有往来文书的草稿，各种计划的框架，甚至是丁柯安排下属在账册中作假的指令，虽然都是三言两语，绝大多数都没有用处，但只凭其中的几张也足够叫丁柯喝一壶的。
沈栗摇手道：“愚弟知道世兄此时必然心乱如麻，此事干系甚大，需要郑重考虑一翻，世兄不要急于下决定。”
沈栗忙捂着他的嘴道：“世兄且冷静冷静，千万不要高声。”
丁同方在椅子上缩作一团。最痛心不过亲人相仇，丁同方难以想像生母在得悉二子被人害死后，又被丈夫背叛时的心情。父亲害死二哥，虐杀母亲，竟然还毁坏母亲尸体，钉下镇魂钉，意图叫母亲不得转世，天下怎会有此狠心之人！
这封书信中只有甜言蜜语，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提到，传出去也不过让人茶余饭后说一句丁大人年轻时风流了些，现夫人闺里不规矩。朝中御史倒是可能参丁柯一句人品不恭，但丁柯如今已经算得上封疆大吏，小小花边新闻还动摇不了他。
丁同方低着头，看见自己的手指微微颤抖，哑声问：“还有吗？”
丁同方苦笑叹道：“说来怕贤弟笑话，为兄在家里哪有藏东西的地方！”
沈栗皱眉道：“还是不够，如今又如何证明这头是从丁二少爷的身上取下来的？”
“还有，”桂丰又掏出了一团绳子：“先夫人……是被那老虔婆和丁大人合力勒……勒死的，这是……”
沈栗仍道：“不过是一截绳子，这东西到处都是。”
沈栗微微点头：“医馆里出售砒霜都是有记录的，如果那家医馆还在，必然可以查到。事情又是在景阳生的，丁大人在景阳没什么势力，想来那医馆不至于为他隐瞒。”
桂丰向后缩了缩，小心看着双目通红的丁同方道：“后来下葬时，丁大人怕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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