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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来寻宫淅,倒不如是说来寻沈栗。沈丹舒在娘家的人缘并不好,姑爷碍于情面,也不好在宫氏面前维护妻子。如果此时还有谁能为沈丹舒说句话,也只有七少爷了。
沈栗奇觉到郁辰情绪不对,疑道:“郁兄怎么也关心起这个?”
郁辰笑道:“敢情好,先前因你病了,咱们兄弟喝酒倒不好请你。”
沈家的下一代总算是有个能在朝廷里撑门面的,沈淳悄悄松了口气。家族承继,最怕的就青黄不接,只要一代人中没有能出头的,就会被人遗忘,往后的再想上来,谈何容易?就算家里有爵位,降等袭爵也不过吃干吃俸禄,几代下去,就成了破落户。
沈丹舒虽然脾气倔些,倒也没有和长辈吵架的瘾头。自打出嫁,已经把脾气收了又收,想着做个贤妻良母的架势。可惜,到底叫宫氏给惹毛了。
沈栗急问:“都有谁知道?”
宫淅道:“头一个委屈的就是你,何必躲着?倒不如出来说几句话,我有几个同窗还思量着与你商量此事。因不知你的意思,我没有答应给他们引见。”
宫淅接人待物的功夫不差,虽知道眼前是玳国公的孙子,倒也没有露怯。郁辰暗暗点头,沈家倒是会挑女婿。
“千万不要。”沈栗道:“姐夫不妨告诉他们,我没有什么委屈的,此事皇上已经命有司详查,只要耐心等着结果就好。”
沈栗温言道:“六姐身边的人规矩不差的,既然如此匆忙,想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姐夫且不忙训斥,先问清楚再说。”
虽是沈丹舒的陪嫁,然而如今连沈丹舒都是宫家的人。这丫头没规矩,宫淅算是丢脸丢到岳家了。
沈栗温和地望着沈淳。
丫头说的姑太太指的是宫淅的姑母,沈沃的妻子宫氏。从娘家这头算,宫氏是沈丹舒的婶娘,从婆家算,沈丹舒又是宫氏的侄媳妇。两头都算小辈,沈丹舒是怎么想着和宫氏吵起来的?
只有姑太太宫氏不满意。与宫淅不同,宫氏出嫁的时候,宫家还在兴盛之中,因此她心气就高些,只觉自己侄子千好万好,怎么能娶个庶女做大妇?若是别个也罢,偏是她最看不上的沈丹舒!
“如今景阳闹得厉害。”郁辰道:“听说考官们的府第都被人围起来,虽然没有人动手,单是那么多人围着也够吓人的。你们说,不会出事吧?”
读书人爱闹事,但绝不会喜欢到衙门里做客。宫淅忙道:“为兄这就回绝他们。”
“沈家如今好歹后继有人,九泉之下,也能对老爷子有个交代了。”沈淳暗想。忍不住悄悄拉着沈栗跑到祠堂,给沈勉上了几炷香。
“以他的胆量和能耐,大约也闯不下什么大祸。”沈淳立时道,随即失笑:“嘿,我都在想什么。走,如今你这贡士的功名已经落在手里,只是如今这个当口却是不好摆宴庆祝的,咱们爷俩喝一杯吧。”
沈栗失笑,摇头道:“不关我事,我还养病呢。”
沈栗不觉皱眉。宫淅面红耳赤训斥道:“没眼力见的东西,什么大不了的事叫你跑到这里来寻人!”
沈淳毫不犹豫道:“当然!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自然是希望你们都好的。”
宫淅道:“还不快说。”
郁辰知道沈栗心思敏锐,不由有些心虚,忙道:“还不是因为你也与这事有关嘛。”
“科举是为朝廷取士,朝廷则是按照皇上的规矩运转。”沈栗道:“所以说到底,这些人能不能做官,能居于什么位置,最后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便是有再大才能,在士林中博取再大的声名,皇上不肯用,也没有出头之日。”
沈淳看重的是什么呢?大约除了那没法开解的,不得不离开战场的遗憾,就是家族的和睦兴盛了吧。
郁辰挑眉。宫淅惊问:“这是为何?”
丫头不顾规矩跑来寻人,宫淅只顾着羞愧,倒不好开口留客,沈栗笑道:“来日与辰兄一起喝酒。”
玳国公府满门武将,郁辰对文事更不关心,若说看热闹的心大概是有的,只是如今这个神情看着可不像。
郁辰告辞而去,宫淅朝丫头大脾气:“这是什么地方,你也乱闯!你的规矩呢?”
顿了顿,沈淳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你大兄不懂事,你便把他当个小孩儿看……没准儿心里能舒服些。”
会试舞弊案到底还是在景阳掀起了风潮。不过隔了一天,竟有读书人跑到宫门外要求上书,连国子监的监生中都有人参与进来。
“父亲不必担心,儿子心中有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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