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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咱们王爷添了麻烦，活剐了你。”
温率哼道：“又是来催命的。”
对太医来说，“确认”贵人有病比证明贵人无病容易，风险也更小。
姜堰在仪仗中打了个来回，方勒住马缰，悄声嘟囔道：“怪道都说这位不好伺候，简直是个活祖宗。活该被打来做这苦差事。”拍拍马头，轻叹道：“倒霉的欺负更倒霉的，也不知还有命回去不？”
温率哼道：“头一件就是要管住你那要命的嘴，再被我听见你露出了什么不该说的，只管大耳刮子招呼！”
温率顿时愁容满面：“世子正烦躁着，稍有颠簸便难以忍受，故而下臣们只好慢慢行走，只求能让世子好受些。”
轿夫不敢言声，互相对视一眼，将脚步再放慢。后头士卒便现队伍的度更慢了。
连安还要争辩，只听世子在车厢里有气无力道：“连伴伴，不要吵闹，听温大人的安排。”
徐太医：“……”连人我都没见到，怎知病没病？
温率打了个哈欠，见姜堰两眼直勾勾盯着冰盆中的甜瓜，嗤笑道：“这点子出息！赏你了。”
温率仍然推辞道：“只是近来世子心下烦闷以致脾气不好，下官不敢惊动。”
温率才余怒未消地啐道：“说是个夯才，果是个夯才！”又吩咐轿夫：“再慢些，赶着投胎吗？”
打头的是个威严老者，温率瞳孔一缩，从官服上判断出这人官位不低。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虽然官服品阶不高，但看配饰气度，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再后头，是一个面目温和的中年人，旁边有人替他抱着箱子——这是个太医？
温率的眼睛就立起来：“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本官吗？”
几个人快马加鞭往前头迎去。
太医这种生物都是越老越值钱，徐太医如今刚满四十岁，能在这个年纪就被派来侍奉太子，还能让太子记住他，起码心眼是够用的。
温率正昏昏欲睡，马上就要见周公，不期教姜堰吵醒了，一翻身坐起来，正欲怒，远处传来马蹄声。
姜堰立时应声，拨转马头，就要往后面去，忽又停住，望着温率迟疑道：“那几个怕是还未用完，若是再送……”
姜堰连连谢过，满面感激，奉承话一股脑说出来。
徐太医去看钱博彦。钱阁老闷头赶路，仿若未闻。霍霜两眼望天，若无其事。再会回头，见沈栗诚恳地看着他，强调道：“还是病着的好。”
“是！属下记下了。”姜堰打起精神道。
钱博彦看了眼沈栗。
沈栗的要求对徐太医是有利的，故此对方并无难色，欣然应诺。
温率迟疑道：“这个……世子如今好容易睡着，却是不好打扰。”
沈栗笑道：“既是身体不适，可不能再拖着。若不及时诊治，万一病情加重岂不令人后悔？”
温率似笑非笑道：“本官倒是以为他们不叫你露头未必就是坏事。”
路上沈栗瞄着徐太医。太医苦着脸，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活。
温率忙上前见礼：“见过钱阁老，几位大人，下官温率。”
姜堰热的一身汗，老太监掀起车帘时却觉一股冷风过来，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只叹道：“这是温长史的意思，您和我这小虾米吵也没用。”
大抵是被这老太监瞪的多了，姜堰也不在意，又拨转马头向前头去，一厢嘟囔道：“我就是个命苦的疙瘩，两头吃挂落，嘿！”
待他从凉轿上下来，一队人马已到近前。
伺候世子的是王妃安排的老太监连安，见了冰盆就骂道：“还想怎么着？别忘了，世子到了景阳还是要皇帝的！”
姜堰大喜，满口称谢。那盆中冰块已经半化，将甜瓜淹没，汤汤水水，略显浑浊。姜堰也不在意，赤手捞将出来，连冰块都咯吱嚼了，末了袖子一擦嘴，长叹一声：“好凉气。”
沈栗请求令霍霜换了郁辰。霍霜的武艺稀松，比郁辰差得远，但他出自玉琉公主府，仔细论起来与太子、湘王世子是表兄弟，到了那边又不能动武，从身份上讲，说话比阁老要好使。
钱博彦点点头：“听闻湘王世子身体不适，以致耽搁行程，如今可好些了？”
这是有起床气？沈栗看了看霍霜。霍霜会意道：“想是表弟初次离家，心里不安。我这个做表兄的却不能视而不见，待我前去开导开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