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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沈栗也在东宫与太子商议：“如今看来，此前种种异象，均是有人急于逼着湘王世子出宫，因皇上一直不允，才想出这个法子。”
不顺意了，就想起沈栗，派雅临赏些东西下来，顺便问些事。是以沈栗伤势稍好，便自觉地跑去东宫。
沈栗心头一动，不知为何想起湘王世子。这倒霉孩子，不会真的让人当成灾星吧？
沈栗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只听得院中已经敲响了铜锣。丫鬟们纷纷惊叫着躲避，也不知是往哪里钻，也有傻兮兮站在院中向天上看的。
这一次，连一直对此事保持中立的阁老们也纷纷上折子，请求皇帝立时送湘王世子出宫。
这黑锅还是扣在湘王世子身上吧。
太子不以为意道：“无须在意，言官们从来听风就是雨。大约是有人看出父皇不待见湘王府众人，想要通过弹劾湘王世子来博取圣意而已。父皇和吾心意已定，又怎会被他们说动？”
皇帝立即召见了冯有年。
日食过去，人们又渐渐恢复了理智。田氏叹道：“朝廷上只怕又要起风了。”沈淳默然。
太子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元瑞病了。”
“有人在中间帮助他们！”太子脱口道：“朝中必然有人帮着他们收买冯有年，指使言官，甚至说动后宫——”太子忽然顿住，骇然看向沈栗。
冯有年还觉着自己一片忠心：“臣想过了，要湘王世子向天下人交代，总胜过连累皇上与阁老们。”
虽然田氏嘴上这样说，沈栗却觉出田氏的手正微微抖。
“湘州早晚要打，早打比晚打好。”沈淳淡然道：“不过，你既是东宫属官，倒是要好生准备。如今太子已经年长，一旦战争开始，皇上若不是令太子监军，就会让太子协理国事。”
太子松了口气，招呼沈栗：“你伤势未愈，不要牵动了伤口。雅临，挪个椅子来。”
“这点出息！”田氏骂道：“都老实待着，一会儿就过去了。”
“此事着实蹊跷。”沈栗皱眉道：“可是闹了好一阵子了。”
天兆！
湘王府的人来景阳之后，都有人盯着呢。谁这么不长眼，敢与他们联系？
回了礼贤侯府，沈栗跑到沈淳书房。打湘州可不是小事，军略之事，要先和沈淳请教。
“如今最想让湘王世子出宫回王府的，该是湘王府的人。”沈栗道。
有孙子陪在身边，沈栗又对日食表现的非常淡然，田氏便也镇定下来。只吩咐吉吉给菩萨上柱香。
祖孙两个正笑着，大丫头吉吉就惊叫起来：“天狗来了！”
太子如今仍然缺人手。东宫的老人中，霍霜其实还算外戚，他在东宫的作用，主要是维持玉琉公主府与东宫的关系，真正要紧的事，太子有时反而避着他；至于郁辰，原本就出过错，如今玳国公府又遭到弹劾，太子自然也不会太亲近他。雅临……太子信任雅临还在沈栗之上，可惜雅临身为内监，更善于伺候人，不能为太子解决问题。
“眼看到了秋季，”太子道：“今年我盛国勉强算是风调雨顺，国库里也渐渐充实起来了。”
邵英和太子一直没把言官和钦天监的鼓噪当回事，皇帝都打定主意就是要留湘王世子在东宫养病，还有什么比皇帝的话更有用？
谁受得了？
在沈栗和雅临面前，太子倒说些心里话。
湘王世子是个言拙嘴笨的，磨了一气，见事不可行，只好无奈地回他那小院子。
天子受命于天。都日食了，湘王世子还能留在宫中冲克皇宫吗？大皇孙都病了一场，万一教他克死了皇帝怎么办？
邵英怒道：“你早知日食将近，不坦言禀报，反而自作主张！朕需要你替朕做决定？”
太子沉思道：“湘王世子在哪里与钦天监和言官们有什么关系？”
邵英如今看着还健朗，未必会愿意让太子接触兵权。
沈栗的接着道：“这前后两件事都符合湘王府众人的利益，偏他们又不可能指使得动下手之人……”
“不要向太阳看。”沈栗握住田氏的手，向外道：“日食时不可直视太阳。”
辅封棋是第一个坐不住的。邵英堪称明君，谁敢教他下罪己诏？可封阁老也不想把自己搭进去。到他这个级别，都能在史书上留一笔了，叫后人看见某年某月天狗凌日，天下惊动，大学士封棋愧而致仕，阁老觉得……很不好看。
沈栗肃然。太子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及粮食财帛，皇帝要收拾湘州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北狄内乱，国库里又有钱粮，皇帝不会是打算动手了吧？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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