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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要做缁衣卫，每日里巡街也好，可如今他踪影皆无，”才经武呻|吟道：“怕是去当探子了。他是傻的，哪里能做得这个！”
“少爷，”半梦半醒之间，沈栗忽听多米召唤，抬眼看去，多米竟顾不得待他应声，径自掀了车帘，探进半边身子，一脸诡异地轻声道：“少爷，前面好像是缁衣卫和腾骧左卫在对峙！”
车里烧着炭盆，沈栗怀里揣着手炉，微眯着眼，脑中仍在思量着差事：东宫那里是做惯了的，无需多虑；倒是鸿胪寺这边，虽是闲职，然而上司下属均不熟悉，还是要费些心思……
“还没。”
“打起来了没？”沈栗问。
“五天前才与我说，”才经武恨道：“随后人就不见了。还来！活的死的都要！”
当年身为太子的邵英为湘王世子请封时，已经对未来绝望的湘王妃偷偷找到邵英，与之约定，若湘王将来果有不臣之心，湘王妃会以出卖自己的丈夫为代价求邵英保下她儿子一命。
邢秋无奈点头：“在三晋那会儿就是了。”
这是朝廷派往湘州的人员中有幸活着回来的几个，其余官吏连同金德寿金阁老，都永远留在那里，尸骨无存。
才经武默然半晌，叹息道：“原恨他没出息，现在这杀才肯要强了，还不如没出息那时省心。”
“你倒知道替上官遮掩！”沈栗冷笑道：“既知不是好事，为何不拦着？”
沈栗点头：“我知道。”
才茂足足在景阳消失了大半年。才经武到底心焦，虽不再带着手下与缁衣卫放对，却也隔三岔五找上邢秋要儿子，以至后来，这位指挥使听说才经武在附近便跑。
“那就得劝。”沈栗摇头道：“既碰上了，不劝是不成的。回头真打起来，还要追究咱们束手旁观之错。”
才经武热血冷却，呆愣愣看着邢秋走掉。
此时百姓们都吓跑了，除了对峙的两方，大街上空空荡荡，了无人烟。
那缁衣卫扭头不语，心下无奈，倒是想拦，哪里拦得住？
“是真的！”多米强调：“把路都堵了，还有将兵器出鞘的，看着是要真打。”
“别，少爷。”多米劝道：“这事怕是不好管吧？要不咱们绕道……”
才经武失落道：“便是凭我的荫庇，才茂也能得个官职，为什么要去缁衣卫卖命？”
“另一位看着官职也不低，”沈栗自顾自道：“敢与你家大人放对，不会是才将军吧？”
沈栗站在马车上，倒比多米望的远些，果真是两相对峙，沈栗微微皱了眉。
何阁老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抵达景阳时已经昏迷不醒。兵卒侍卫身份太低，也不知具体详情。作为唯一活着来的缁衣卫探子，才茂得到了面君的机会，随后成为缁衣卫千户。
也算出息了，然而回府后还是被他老子狠抽了一顿。
见这里马车迟迟不动，那边对峙的人中又跑出一个，竟是才经武身边的易十四。沈栗叹道：“果真是你家将军。”
思忖半晌，困乏渐渐上来，沈栗自觉回府还要一段路程，裹了裹身上披风，便要睡去。
沈栗讶然看向邢秋：“莫非才兄惹了祸事，被纠拿至缁衣卫？”
一日之内，乾清宫数道旨意流出。湘王谋反，废除封号，废除封地。皇帝要亲自祭告太庙。启用玳国公世子郁敏奔赴军前。
才经武仍怒道：“要他交出我的儿子来！”
“才兄入了缁衣卫？”沈栗微惊。
“那夯货不知什么时候混进缁衣卫！”才经武怒道：“他哪里是做这个的材料？将人还来！”
皇帝到底留了世子一命，没有拿他祭旗，暂时将他幽禁于景阳湘王府，其余所有留在景阳的湘王府属官侍卫等，除了连安与舒娘，一律推到菜市口斩首。
玳国公府终于得到复起的机会，郁辰也想向太子请缨上阵，被玳国公拦下：郁家在南方势力太大，如今玳国公世子又前去，他们祖孙二人便需自觉留在景阳做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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