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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舒忘慌忙垂手道：“儿子不敢，如今知错了。”
“她哭得是可怜，看起来令人心生同情。”沈栗微笑道：“然而实在太好看了。舒忘贤弟当知道一个词叫做痛哭流涕？人若是自肺腑哭出来，都是眼泪鼻涕齐出，不会太美观。这女子哭了半晌，泪如雨下，却只鼻尖微红，越显得楚楚可怜，也挺不容易的。”
不想教官府知道，便不能再往官驿里去。众人换下官服，向乡人打听，找了一家客栈投宿，计划着明日赶到龄州。近海之地，鱼鲜是不缺的。伙计见他们是远客，尤其热情，开口一串菜名出来。因龄州在望，众人倒也放开些，好生享用一餐，酒足饭饱，各自睡去。
第二日便碰上要自卖自身的。
沈栗恭敬道：“令公子宅心仁厚，并非坏事。只是如今我等还有要事，这女子看着又蹊跷，不得不小心为上，以免横生枝节。”
“两位大人说的有理。”却是于枕过来，沉着脸看着于舒忘道：“你才见过几个人？两位大人都是朝廷嘉奖过得能臣，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小小书生见识多？好声好气教你，偏要固执己见！”
才茂喷笑道：“没错！我家那几个通房在我面前就这样哭，这叫梨花带雨，哈哈。”
“给我也来些，昨儿那个蟹黄包子不错。”才茂转头道，随即又望向那女子：“哎呀，这些看热闹的，怎么给挡住了。”
沈栗笑问：“你待如何？”
朝廷筹办新官署，皇帝便想着教缁衣卫派人跟去，一则为观察情况，一则为震慑地方——虽则龄州当地也有缁衣卫卫所，然而皇帝担心地方卫所会有偏袒之举，兹事体大，小心些也不为过，故此要邢秋在景阳调人。因沈栗名列其中，邢秋便暗示手下派遣才茂。缁衣卫在官员中名声不堪，有个熟识的，至少能得个好脸，少些为难处。
于舒忘满面不解之色。
“还不回去温书！”于枕喝道，又向沈栗二人道：“犬子无状，贻笑大方了。”
“这书生一看就是心慈的，家境又不差，谈吐风雅，相貌堂堂。”才茂冷笑道：“本官可以断定，你前脚给了钱，后脚这女子就赖上来‘报恩’，少不得添一段以身相许红袖添香的佳话。”
才茂冷笑道：“人家未必就想着做仆人领工钱，这是要给自己寻个好主顾呢。”
眼看将至龄州，于枕便与沈栗合计，先不叫人通知地方官府，暗暗进入境内，沿途查访一番。沈栗自无不可。
才茂冷笑：“衣服胭脂可以是往日有的，可谁家落魄的还有心思细细打扮？你是近前打量过的，就没看见她的手指？就算她是享福长大的，可陷入困苦后总要自己伸手吧？那是干活的手吗？”
于舒忘面上讪讪，心中腹诽，父亲说的果然没错，缁衣卫中多是凶顽无赖之辈，没有道理可讲。
于舒忘小声道：“大人想的也太不堪了。”
“倒是纯善。”沈栗不置可否，向才茂扬扬下颌。
“许是原来家里富裕，被赶出门时带的。”于舒忘争辩道。
“贤弟说只打算给钱，不打算收仆人，”沈栗笑问：“您请教过那女子的意思吗？”
才茂慢条斯理用帕子擦了擦嘴，方笑道：“也就糊弄些你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放心吧，她可不缺你那二十两银子！”
“许是……干活的时日不长，那手还没来得及变粗糙？”于舒忘嗫嚅道。
一路上也无甚大事，沈栗闲时便与于枕对弈，或请教些政事。于枕能被皇帝特意挑选出来，自然不是庸才。唯叹他两个儿子却天赋一般，如今还在为乡试愁。见了沈栗这个聪慧的，又看在李意面上，自然有问必答。待邻近龄州时，两人已很是熟悉了。
“正是。”沈栗道：“买卖仆人，都要找牙人，这是为了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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