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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学政铁青着脸：“如此狂悖之徒，冒犯官府，不堪读圣人书也，凡有功名的一概革除，无功名的不许继续科考。至于他们的罪责，该由官府追查。姜大人，您看呢？”
“市舶司怎么犯的错，左大人就怎么收的贿银。”沈栗笑道：“左大人参市舶司的依据在哪，本官参左大人受贿的证据就在哪。”
“大人！”有人慌道。
“久仰。”沈栗不甚在意道：“听闻左参政昨日受贿八千余两，本官正想着参您那，您怎么还有资格坐在这里？提刑按察使竟没找您吗？”
“话不能这么说嘛，”有人道：“市舶司若无错处，怎会有人不满？如今闹得半城沸沸扬扬，实在不成体统。下官看，于大人需自纠自查，万不可一意孤行。不然，在下只好上奏朝廷，弹劾大人，以安龄州民心。”
“呸！下官怎么就受贿了？”左议道怒喊：“你倒说说详情，若无证据，本官定要参你，参你！”
廖乐言当初会被轻易压制，他那颇令读书人鄙视的身份起了很大作用。于枕和沈栗又是什么名声？一个累迁户部的能臣，一个皇帝亲口夸耀的显贵！海商们与内监相斗和海商们与文官相争在世人眼中能一样吗？
一腔义愤成了一场荒唐。
麻高义原在龄州顺风顺水惯了，近来拿捏住姜寒，又有尤行志时时鼓励，早就得意忘形。
古逸芝一张张向下数，那些名字的背景愈发不堪，连屠户也冒出来。
于枕简直要气笑：“无理取闹！”有人找麻烦，就是市舶司有问题？
“这位是？”沈栗笑问。
姜寒颓然道：“就按学政的意思办吧。”眼见学政怒气冲冲，确是不好驳斥的。
原是打算扶植个浑人的好控制，却没想到一旦浑人没了约束，专做些没脑子的事，更不肯听人劝说。姜寒漠然想。
于大人和沈大人也是故意的？为什么？诚心跟书院过不去？
于枕黑着脸道：“商人尚未向市舶司缴一分税，哪来盘苛之说？”
堂上众官面面相觑。
姜寒早就心灰意冷了，如今不过是按照早前安排好的规程照本宣科而已，半点争取的奢望都没有。
“百姓的意见市舶司自是重视的。”沈栗道：“可惜，门外那几个是不是出于义愤还在两说！”
大人们在堂上唇枪舌剑，正在议论书生们围攻市舶司之事。
何况沈栗又及时点醒闹事的读书人，市舶司与原运转司也不一样，规则律令都是朝廷新拟定的，质疑市舶司，就是质疑皇上与大半个朝廷的大臣。
要说座中最觉委屈，最为倒霉的就是这位刘学政。历来读书人闹事都是朝廷最忌讳的，偏他的任上就出了两次！这场风波甭管最后哪方胜利，他都得不着好。刘学政几乎可以想象自己任满后的考评上会怎么写了。
“罢了。”姜寒兴味索然道：“市舶司确系无辜，此事到此为止。”
他是吃了对付廖乐言的甜头，便打算依葫芦画瓢。鼓动读书人上书言事也好，收买书吏撂挑子也好，令人在书院中袭击于舒忘也好，都是当年对付廖乐言的手段。
“你血口喷人！”左议道跳脚道：“本官从来不曾见过什么贿银！你……你无根无据，凭什么无赖好人？”
谁还敢跟着海商们胡闹？被迷惑发热的脑袋立时清醒，纷纷要回书文离去，到了众官眼前，只剩下来源不堪的几张，能成什么事？
如今与沈栗有亲，又救了于舒忘的古逸芝自请离职，还有谁能为书院转圜？古逸芝，你是故意的！
刘学政与沈栗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接连两次学生闹事，文彦书院学风不正，确实已经没有存续下去的必要了。
“大人，”沈栗抖了抖手中留下的几份文章：“这是门外读书人进呈的书文，具体内容下官就不浪费时间诵读了，无外乎言市舶司课税之事。下官想请各位大人注意的，是这些人的跟脚！正好文彦书院的山长并监院在此——”
他人俱都神情激动，布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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