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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听武大人呵斥沈栗，怎么？莫非此人又来找武大人的麻烦了？”何泽心中微动。
众人吓了一跳。怎么，里面还有几位大人？
被沈栗压得半生不得抬头，他竟才知自己竟是这天下最高贵的血脉！
何泽眨了眨眼，轻笑道：“原是武公子在此。”
听武稼口称殿下，何泽心中得意起来。
集松之围后，颖王卒中被废随即气亟而死，太子与宁王殿下失踪，待他们好容易回来，皇后便重病不起，紧接着皇帝就被大臣气吐了血，忙着赶封棋下台，忙着推立皇太孙……一件件一桩桩仿如走马观花，和亲之事又是皇上心中痛处，没人顾得上查，也没人愿意再提起。
众人七嘴八舌道：“武兄原是好心，道什么不是？既称兄弟便不要如此见外。”
武稼眉头微挑。
倒也算不得大事，然而到底不合规矩。武稼有心隐瞒，却也知沈栗精似鬼，与其徒自遮掩再被对方揭穿，倒不如索性说来，好歹落个坦荡。
何泽觉着武稼会因皇室“悔婚”便心中记恨，却忘了当初赞同甚至推动和亲之事的，正是站在颖王身畔的何家！
听说此人投了军，这样的人自家能不能拉拢呢？
何泽认为督察院一向是何家的地盘，到了武稼这里，只能说是曾经。武稼小时候也曾颇为敬仰世禄何家，但伴随着他成长年月，何家的丑事层出不穷，在武稼眼中，何家，尤其是何泽早没什么威望了。
何泽越想越觉着有门。武稼之父武宴乃是个言官，督察院嘛，一向是何家的地盘，武宴对何家的态度也一直不错。
苍天有眼！
武稼不觉骂了一声：“那几个只管收银子，连这个消息也不知道，真是坑苦了我！”
不但失去了一个出身高贵、自己也钟情的妻子，他的人生际遇、武家整个家族的境况都被扭曲的天翻地覆。
众人遍即散去。
深吸一口气，和亲之事，别人不愿再提，可他想查啊！
“给何大人见礼。”武稼目光闪烁。
这件事不查清楚，武稼死都不能瞑目。
武稼没精打采摇了摇手：“诸位先行，在下醒醒神再离开。”
一时倒怀疑起是不是有人故意给他下绊子——自与公主的亲事作罢，武稼的遭遇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历的挫折多了，这厮的心机看涨。
手中没有兵，何家便只能暗地里搞些阴谋诡计，想要筹谋大事也没有依仗。
唯有武稼，半疯半癫之中也不忘到处打听公主之事，到底教他察觉在北狄使团前来景阳提亲时，何泽曾以鸿胪寺官员的身份，凭着出借、归还琉璃屏风的借口频频出入颖王府。
值得一试！
武稼忍不住仰天长叹：“沈栗这个杀才！”
何泽打定主意，轻笑道：“沈栗这厮素来恃才傲物，谁都不放在眼中。在下与他在督察院共事时也对他颇为头痛。如今时辰还早，阁下若有空，不妨一起去喝杯茶？”
何家始终垂涎军权，却一直插不上手。多年前召了沈栗的三叔沈涵做女婿，要杀害沈淳谋夺礼贤侯府，结果教沈家处置了，为此还遗祸无穷。何、沈两家的恩怨皆是由此而起。这许多年来，一则皇帝疑忌，二则机会难寻，何家在军中一直缺少助力。
眼前这个武稼……曾因妄言才经武事被沈栗批驳，两人颇有过节。因皇室曾有意许配公主又临时悔婚，武稼甚至一度疯癫，如今日子难熬，怕是对邵家也怀恨在心。
邵家算什么？不过是个给自家先祖看守边镇的武将家！
“十年，十年啊！本官还是个四品，那厮已经是堂堂正三品吏部左侍郎了！”何泽无力道：“皇上不公啊！”
知道学堂里还有重臣，几人不敢耽搁，匆忙出来。彼此面面相觑，出了一身冷汗。
倒是何泽自己，是无才也傲物。这个人忽然表现出折节下交的意思，多半是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