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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是爷爷的鲜血,他用自己的鲜血为我救命。
老爹看了看我奶奶和躺在床上的爷爷,他咬了咬牙,一把拉着我朝着外边走去。到了堂屋,老爹回头对小薇说道:“小薇,我送你们到村口,到时候,跟着你凡哥哥走!”
等爷爷贴完最后一张的时候,我开始感觉眼前一片混沌。
我哭了起来,泪水根本就忍不住。
他们带着我老爹,朝大队院的方向押去。
“爸!”我大喊一声。
我立刻点头,问道:“爸,那您呢?”
“凡娃子,走啊!”老爹在前边低声喊道。
老爹带着我和小薇,悄悄地将我家大门开了一条缝,他朝外边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冲我和小薇打了手势,示意我们跟上去。
这是老爹事先计算好的路线,我和小薇就一直跟在他的后边。
他缓缓地展开自己的手掌让我看,本来爷爷的左手被他割开一道口子。可奇怪的是,刚才我明明看到是非常显眼的一道口子,而现在几乎已经消失了。
“明义,把你爹抬到屋里,他需要好好休息!”奶奶说道。
“你放心,你老爹会保护好自己,如果能够逃掉这次劫难,爹会带着你妈,你奶奶还有你爷爷去找你的,快走!”老爹道。
“妈,我记着呢!”老爹回答。
“妈,我爹他……”
出门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
真的是奶奶说的那样,爷爷只是需要休息吗?
奶奶说完一把将我推开,他冲着老爹吼道:“明义,带他们走!”
我咬了咬牙,矮下身子,朝着东边跑去。
一直到河边,都没遇到村里的人,可是沿着那村里的路一直往东走的时候,却发现附近出现了火光。
“走吧,这里有你妈我照顾着,赶快送凡娃子和小薇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奶奶说道。
奶奶走过来,她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她说道:“凡娃子,你是咱老杨家独苗,一起走,今天晚上谁都走不了,带着小薇走,永远都不要再回杨家庄!”
见我们还不动,老爹回头低声嘶吼道:“快走啊!”
那么深的伤口,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愈合,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你咋办?”我不敢想象老爹被他们抓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薇点头,她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刚才的一切都看在小薇的眼里,她此时此刻也一样满脸的泪痕。
奶奶做到床边,拿了湿毛巾搭在了爷爷额头上,她看着我爷爷,嘴角露出笑,眼里却在流泪。
“明义,你爹交代的你的事情可记在心里?”奶奶问道,她看着我老爹。
奶奶没有打我,她从来都不舍得打我。
爷爷没有任何的回应,也没有动静。我伸手过去拿起爷爷的手,他两个手掌上的伤痕都已经全部消失,可是,他的手冰凉至极。
到前边跳上一个石台阶,沿着一小段土路,直接钻入玉米地当中。
“明义,你过来!”奶奶擦了一把眼泪说道。
“爷爷!”我轻轻地喊了一声。
等我冲出玉米地的时候,心中咯噔一声。
“他们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老爹不能送你们出村,我在这里等着,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们快走!”老爹说道,他朝我这边走来,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摸了摸我的脑袋,突然,一把将我推开,他自己一个跳跃就上了枣林边的石堰上。
可是,他没有动静。
一路上,老爹带着我们尽量避开有人居住的地方,尽量避开村里的大路。路很难走,但是绝不能停下来,能够越快出村越好。
我想起了老爹让我铭记在心的一句话。
奶奶的影子映在窗帘上,随着油灯的光线左右摇晃着,她在擦着泪,可她的影子是那么的高大。
“爷爷,爷爷!”我大喊。
“凡娃子,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疼爷爷,可是爷爷也一样心疼你啊。孩子,别多想,爷爷真没事,不信你看!”爷爷脸上始终带着笑,他为了让我轻松一些。
“爹,您快醒醒啊,您不是说没事吗,爹……”我老爹哭了,他喊着喊着声音都哽咽了,堂堂七尺男儿,老爹哭得一塌糊涂。
丢在一边的白布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我爷爷就躺在我的身边。
情况变得紧急,老爹低声对我们说道:“凡娃,小薇,我说的路线你们记住没有,出了玉米地一直往山外跑,到大路上,不管遇上什么车,给人家磕头,让人家带你们走,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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