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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就在这时,一阵激昂的牛角战号声,突然从西北方向传来。
“好一个吕岱,居然如此迅速便识破了我的疑兵计!”城楼上,白衣若雪的陆逊顾望着城下的敌军,面上依然沉静自若。小半个时辰前,吕岱军以急行军之势突然径直杀到富春城外,以至于陆逊派出的斥候险些不及回报。
“什么???”吕岱脑中灵光一现,似乎想通了什么,“难道说……”
“无有什么要紧之事……不过是见公谨深夜未眠,特意过来看看!”来人正是江东宿将黄盖。黄盖本是奉孙权之命、前往庐江接应孙翊撤退,但救援兵马尚未到达庐江,便在半路遇上了西撤的周瑜军。这时黄盖才知攻略庐江的大军除孙翊外,已全军覆没,非但如此,连周瑜攻略丹阳的行动也已宣告失败。无奈之下,黄盖只得与周瑜合兵一处,一同回撤柴桑。
但是,尽管吕岱计划得非常巧妙,事情的发展却不尽如人意——城中的敌军似乎对吕岱的诱敌之计丝毫没有兴趣,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便如陆逊所料,吕岱为改变己军的逆境,设计了一条先“进”后“退”的诱敌之计——先是朝富春进军,调起“埋伏在城中”刘备军的胃口;待进到距富春约15里时,再诈做识破刘备军的伏兵之计,突然领军后撤!按照吕岱的想法,这支与自己周旋数日的刘备军所以不肯正面交锋,必是因为想要寻机将自己一举击灭。而这,正可以成为一个破敌的契机,敌军若是察觉到自己有意撤回会稽,不甘心之下便有可能出城追击。届时,一个埋伏突袭便可将敌军彻底解决。
“正要使敌知我军之行迹……”吕岱给出了一个更令张馗莫名的回答。
城外,急行军后的吕岱军正一面进行攻城前的调整,一面对城中守军发动心理攻势。
“刚刚有探哨回报,吕岱军正朝富春赶来!”席丰急声禀报道。
“……”吕岱缓缓转过头来,似在回答张馗,又似在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这几日,敌始终不与我军正面交锋,起先是隐匿行迹,现在却又处处示弱……玩出这许多花样,不过是想要将我军一举击破罢了……若是直接兵进富春,恐怕正中敌军下怀。既然如此,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大人,就这样开着城门,真的不碍事吗?”在堂中坐立不安的军司马席丰忧心忡忡地低声询问道。与陆逊的“悠然自在”截然相反,席丰自回到富春县城之后,便一直是愁容满面,心悸不已。
“这甘宁还真是如附骨之蛆,难缠得紧啊……”黄盖捋了一把颔下花须,沉声说道。不用派人打探,黄盖也知道敢于在大江上挑衅江东水军的,也就只有甘宁的锦帆水军。
“敌军可有动静?”吕岱仍不死心地急问道。
……
“大人……”张馗疾步走到吕岱的跟前,“斥候有回报了……”
“没有!斥候回报,敌军根本就没有出城……大人,可能他们根本就未曾发现我军昨夜朝富春进军的行动”张馗试图宽慰吕岱,找理由解释说道。
“据山中一猎户所说——他曾在某处偶见有数百刘备军士卒在焚烧草木后,竟收集灰烬取走!”
“……”知道陆逊说的是实话,席丰虽仍心存疑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周瑜领会了自己的意图,黄盖欣慰地笑了笑,“如今战局虽然不利,但只要我江东上下同心,何愁日后不能扭转局势?就姑且让刘备、关羽、张飞这些贼子猖狂一阵子吧……”
“大人,若燃起火把,岂非会暴露我军行迹……”张馗面现惊愕之色,急切地劝荐说道。
“此事不必紧张,吕岱不会真来攻城的……”陆逊宽慰席丰说道。
“但末将以为敌军只是还未到达而已!”席丰摇了摇头,似乎不太认同陆逊的话,“敌军先前可能不知情况……但只要有斥候将这里的情形报与吕岱,恐怕敌军不久便会赶到了……”大人,还是将城门关闭起来吧!
“呵呵……”陆逊垂下手中的简书,抬头看向席丰,淡笑了笑,说道,“席司马尽可放心,只要你能将城内百姓安定好,我自有把握保城池无失……你看,城门已经开了四个多时辰,不是也没事吗?”
“大人……”半个时辰后,席丰突然返回堂中,神色显得非常紧张。
顿了一顿,陆逊有些感到好笑地说道:“不过,可惜的是,我虽然有心破敌,但却根本没有这个实力。所以,他就算再怎么诱敌,我军也不可能出城去追击……”
没有直接回答,陆逊反而以一种“奇怪”的笑容看着席丰……
“内忧外患……若援军再赶不来,恐怕今日就是我的葬身之时了……”陆逊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
“要不了多久,吕岱便又会自己领军退却……”陆逊眼中射出睿智的光芒,肯定地说道。
“大人,城中似有不轨之徒意欲兴起反乱!”席丰疾步上到城楼,低声向陆逊禀报说道。
“恩……”看席丰似乎领会了自己的意图,陆逊轻应了一声。
悬挂“周”字帅旗的一艘斗舰巨船上,一袭青白战袍的周瑜站立在船弦处,一动不动,仍由寒凉的晚风吹拂在自己身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东北方向。
“大人的意思是……”席丰点点头,急切地追问道。
“大人,斥候还回报了另一件奇怪的事……”张馗想起什么似的,出声说道。
尽管心中很是失望,但席丰亦知陆逊此举的确颇有必要。拱手行了一礼后,席丰转身离开了大堂。
“恩……”微微点了点头,陆逊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出声吩咐说道,“对了,席司马!告诉兵士们——魏将军的援军就快到了!”
“……啊……原来大人是……”费解地看了陆逊片刻,席丰突然会了过来——其实,陆逊根本就没有得到魏延即将赶到的信报,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抚军心罢了。
“大人,您为何知晓吕岱不会前来攻城?”席丰不敢置信地问道。
“若吕岱果真领军袭至,关不关城门又有何分别?”陆逊淡淡一笑,和声说道,“富春城防颇弱,以这高不足丈的城墙,若敌军真要强行夺城,恐怕连云梯都不需要。”
“何事如此焦急?”陆逊心中微微一悸,但面上却沉静如常,不紧不慢地询问道。
富春南城,百多名士卒正紧张忙碌着,朝城楼上搬运一些守城用的物事。城楼下,原本洞开的城门已被紧紧关闭起来,数十名士兵死死抵守在城门内侧。
“这一年多来,我江东真可谓多灾多难……”黄盖突然发出一声感叹,“伯符公亡故、子纲先生遭袭、盛宪反叛、刘表刘备联手寇犯……这可恶的贼老天……”说到最后,黄盖似乎已经有些愤愤,竟骂起天来。
“大人的意思是……”张馗不太明了地询问道。
“恩……”周瑜沉重的心情似乎稍稍宽慰了一些。
“何事?”吕岱疑惑地问道。
“大人为何发笑?”席丰实在搞不懂陆逊在想什么——敌军即将抵达,居然还能如此从容?
“呵呵……”拧眉思索了片刻后,陆逊突然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吕岱非一般人物!若此刻关上了城门,正是告诉吕岱——我军因实力不足而心虚,则其必会领军强行夺城,届时我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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