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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尽赤，厉声怒骂起来。蒯良知道，今日若无奇迹，恐怕彻底溃败是难免了。
“蔡督身边至多千人！”文聘仔细地观察着尘土飞扬的程度，沉声说道，“后方追兵恐怕不少于5000人！”
“嗬～嗬～！”蔡瑁拼命拍打跨下坐骑，冀望能快些远离那人间地狱。蔡瑁浑身上下皆被草木灰烬沾满，一片漆黑，颔下胡须也已被烧掉半截，左手上的烫伤隐约可见，整个人看起来，便犹如丧家之犬。
“大哥，若不安排人殿后，抵挡追兵一阵，我等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蔡熏见蔡瑁尚未会意，直接点明说道。蔡瑁麾下残军中大多人连路奔波之下，已是疲惫不堪，若不是有求生的意志支撑，恐怕早已崩溃软倒。而后方的追兵情况却是完全不同，尤其充当伏兵的吕蒙、朱然两支兵马体力，体力最为充沛。
“什么？”蒯良心猛地一沉，隐约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但又有些不敢相信——短短一日，蔡瑁再不济也不至于速败如斯！
“还不快去！”蔡瑁急声催促道。
“嘟～嘟～！”激昂的战号声突然响起，随即便遥见前方尘土飞扬。一彪人马快速朝蔡瑁所在接近过来，距离稍近，队伍前列的一杆淡蓝色战旗上的字样已可辨别——一个斗大的“蒯”字。
前排士卒在文聘的率领下，大声呼喝起来，让蔡瑁等人莫要径直冲过来。但蔡瑁如何听得下去，后方追兵愈来愈近，稍有迟疑将陷入敌军之中。
就在这时，落后先行的吕蒙、朱然一段的周瑜也率军赶到战场。
希望总是伴着绝望出现。
在蔡瑁兄弟的威逼下，千余荆州兵无可奈何地跟随苏飞朝后方愈来愈近的追兵返杀回去。
文聘第一时间便被吕蒙缠上，两人刀片纷飞，厉喝连连，斗得难分上下。
“蒯兄救我！蒯兄救我……”蔡瑁再也顾不得往日的不睦，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面打马朝蒯良大军疾冲过去，一面狂呼求救。
援兵到了！
“大哥！”蔡熏策马急赶到蔡瑁身旁，急声说道，“……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了，怎么办？”蔡熏也是衣衫褴褛，数处伤口的血迹尚未完全凝固，有被大火烤伤的，也有被刀枪杀伤的……
……
正如文聘所担心的一样，蔡瑁残军的入阵，立时带来了军阵的混乱。原本完整的阵形很快被冲乱，更为严重的是——失败的情绪被这些失魂落魄的败兵带入军中。败兵后退，引得其他士卒也欲随之后退。一众荆州将校狂吼连连，意欲收拾混乱的局面。文聘更是以身为范，领着数百士卒与敌军厮杀起来。
吕蒙、朱然悍勇似虎，率领麾下士卒在荆州军阵中东突西进，发狂似的战斗着。吕蒙、朱然这5、6000人，正是从仅存的孙军精心挑选出的最精锐士卒。而且在战前，各曲、屯都尉、军司马已跟这些士卒道过“此战是取胜求生的唯一希望，若想活命，惟有死战破敌一途！”
“杀！”苏飞似要将心中的愤懑全部发泄出来，发狂地怒吼道。先前自新兴突围时，若非有苏飞的死战，蔡瑁断不可能逃的那么顺利。但不想转眼之间，蔡瑁就为一己安全，而将苏飞推下了万丈深渊。
蒯良一被人护到中军，便命擂鼓、鸣号，以稳定军心。如雷般的战鼓声、激昂的战号声，振聋发聩地回响在天际之间。
“杀！”追兵中，一马当先者正是吕蒙。见苏飞领军返战，吕蒙不怒反喜，狂吼一声疾冲向前。
“……”蒯良略一思索，断然喝令道，“速令蔡瑁向两侧撤退，莫要冲撞军阵！”
……
蔡瑁身后的6、700荆州兵也似发狂似地朝援军冲去。
领军担当前锋的文聘，突然发觉前方尘土飞扬，似有大队兵马赶了过来，急向蒯良禀报。蒯梁感到情况不妙，一面命大军暂缓行军，准备列阵作战，一面亲随文聘赶到前锋处观察情况。
“来人，速护卫都督向后！”文聘已知混战不可避免，急令人将蒯良带到安全地方，“擂鼓，鸣号，接战！”
……
……
在这混乱的战局中，鲜血不住飞溅而起，染红了士兵衣甲和大地。残肢尸体到处翻飞，怒喝哀号此起彼伏。
“子明，破敌之机已现，只要蔡瑁残军将蒯良军阵冲乱，我等乘势攻入，荆州军必然炸营，我军便取胜有望了。”朱然急声对一旁的吕蒙说道。
……
“杀！”孙翊这一举动虽显得有些卤莽，但毫无疑问地鼓动起了军中士气。孙军士卒争先恐后地挥舞刀枪，跟随孙翊冲杀向前。
“还能如何，快些逃，甩开追兵！”蔡瑁没好气地回道。蔡瑁一行仓皇逃出新兴城后，便遭遇孙军的突袭，早已埋伏到位的朱然、吕蒙各领一军自左右两翼杀出，随即孙翊、周瑜亲领大军从后方赶到。失魂落魄的蔡瑁残军如何能够抵挡这样的三路夹击，依靠苏飞和蔡瑁自己的死战，一众残军才勉强脱出，但周瑜大军却始终紧追在后。
“杀！”吕蒙、朱然领军几乎是贴着蔡瑁尾后，冲入蒯良军阵中。
“都督大军在后即将赶到，今日我军必胜！”朱然高扬手中大刀，纵声狂吼道，“众将士，随我破敌冲阵！”
“杀！”周瑜挥舞着帅旗，不顾自己羸弱的身体，放声大吼着，银盔上的血缨和散露在盔外的银丝白发随风不住舞动。
而此时，追兵已距离他们不足百步！
……
蒯良恼怒得几乎想吐血——两万余大军随蔡瑁出征，居然之剩下不到千人。蒯良实在想不通，蔡瑁究竟做了什么，竟会败得如此彻底！
周瑜、孙翊等人却是心凉如水——孙军已尽在此处，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兵马。这支即将赶到的兵马，注定是敌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