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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转头对我说道：“马超此獠，若不好好打磨，实在难以为大哥所用。青龙刀久不出锋，今日就拿马超来试试刀刃是否锋利依旧。三弟，此战交给我了！”
……
“我不是怕——死！在战场上，我不止一次遇到过危险，死对咱们这些刀里来、血里去的人来说，早已算不得什么了……”马超表情平淡地继续说道，“我怕的是，阿爹、阿娘、小妹的仇再也报不了，马家一百三十多口的仇再也报不了。韩老狗，出卖阿爹，必须死，必须灭他九族；曹老贼，唆使韩老狗出卖阿爹，也必须死……法正说的不错，靠咱们自己已经报不了仇了，必须得靠刘备。我死之后，你们都老实点，不要玩花样。玩花招，你们玩不过张飞，那时我就死得没一点价值了。老老实实地跟着刘备，这人不是好惹的茬，说不定日后真能击败曹操。到时候，想怎么报仇，就随你们了！”
为方便两人对战，围城军特地后退，腾出大片空间。此刻两人所在位置，约距城池300步左右，既然脱离了城楼守军的弓箭射程，距离南面挖掘的壕堑也有大约150步左右。
泪水从马岱、马休这些七尺男儿的眼中狂溢而出。
……
“关君侯温酒取华雄首级，斩颜良、诛文丑，乃是天下绝顶高手，张飞将军也自承非关君侯对手！”法正猜出了马超心中的想法，出声解释道。
佯装镇定的法正，一直在计算着自己的步子，估算自己大概脱离危险后，心神立时一松，腿脚居然也有发软的感觉。先前在马超跟前，法正自己也险些崩溃，不过靠着锻炼出来的稳定心理素质，才勉强支撑过来，现在脱离危险，直感觉浑身虚脱。
信陵城南，一片空阔的土地上，马超和二哥相隔百步，肃然对峙。
法正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勉勉强强地站稳后，面上并无半点怒气地向马岱行了一礼，缓步朝城外的围城军方向走去。
“是，正这便去传话！”法正躬身向二哥和我分施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是！”
……
马岱凝望着法正的背影，脑中思绪万千，弦上的羽箭始终射不出去。待得法正走出射程时，只得颓然垂下弓箭。
突然间，马岱从身旁一名弓箭手手中夺过弓箭，瞄准法正，双臂猛一发力，弓已成满月状。
良久，马超忽地立起身形，缓缓走到厅外，抬头仰望苍穹，怔怔地出神……
“恩～？”马超轻噫了一声，冷冷问道，“不是张飞？”
“关君侯愿与军主一战！”
马岱极不情愿地领着法正再次回到内院大厅中。
“关羽？！”马超低声喃语了几句，态度似有些不豫。
命士兵打开城门，马岱毫不客气地将法正推出城外，语调极为恶劣地说道：“滚出去！”
“……经法某苦苦劝荐，马军主业已有意归顺皇叔！”法正已换过一身衣衫，恭敬地禀报道，“不过，马军主有一条件……”
……
“告诉马超，此战由我接下！”二哥面无表情，探手深捋长髯，沉声对法正说道。
马岱和法正离开后，马超又不说话，马休、马铁等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只能面面相觑地对望。
“都过来些！”马超招了招手，让马岱等人靠到自己身前，“我六岁时，就随爹一起打猎；十岁时，杀死第一只狼；十二岁时，跟爹第一次上战场……这十多年，从来没怕过什么，但现在我很怕一件事！”
……
听到这里，我和二哥都把眉头皱了起来。难道马超还想再跟我来上一架？
二哥的目光里充满了坚毅、自信之色，甚至还有一丝渴望。
“马超这厮，好不知趣！”二哥勃然大怒，猛将身前桌案一拍，沉声说道。
“恩……”马岱等人语带哭声地应道。
帐下的诸葛亮与庞统二人以眼神交流了片刻，随即都缓缓摇了摇头。
不远处，赤兔神驹仰首向天，一声长嘶，马中之王的气势尽显无疑。
再不理一帮兄弟，马超自顾自地走到厅外，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笑着说道：“荆州虽然好，还是比不上西凉啊，连天都没有西凉那么蓝！可惜……回不去西凉了！”
“是何条件？法先生但讲无妨！”我摆摆手说道。
并肩站在帐外，二哥目视远处隐隐约约的城池，左手轻轻捋动着颔下长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