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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随处可见呕吐后的残留物。空气中弥漫着无穷无尽的酸臭气味,再加上隐隐的粪便臭味混杂其中,更令人闻之翻胃。
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士兵,张合也是满面不舍之色。这些士兵中有半数以上,都是当年跟随张合从袁绍一方转投到曹操一方的,在张合麾下征战已有六、七年时间,彼此间已颇有些感情。往日里,这些幽州精兵曾为张合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来到了荆州这边,却因水土不服全无用武之地。
……
“公绩,不要着急,有你杀敌的机会……”走过去,拍了拍凌统的头,我笑着说道,“先看清楚情况再说……”
起身走到斥候跟前,张合肃声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探清?”
远方,隐隐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张合略一聆听,就分辨出只有一匹马,“云飞,大概是往巴东方向打探情况的斥候回来了,你过去看看!”
但张合却深深地失望了——这些日来,张飞却似乎一点不为这支深入荆州腹地的“敌军”所动,非但没有增调兵马来围剿,甚至连决战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领着那支万人上下的兵马紧紧跟在张合军的后方,在适当的时候骚扰一下,以阻止张合夺取城池。
“将军,打不打?”凌统兴奋异常地问道。
想到这里,张合就感觉一阵心惊和悲哀,自己苦心筹谋的计划,居然完全落在了对手的设计之中,被对手牢牢地反制住了。
这些个士兵个个面色腊黄,神情极度委靡,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栽倒在地。
“到今天,已有四成人下吐下泻,而且人数每天都增加……”张南忧心忡忡地对张合说道,“张将军,再这样下去,不用张飞动手,咱们自己就垮了!”
越是向南,军中将士上吐下泻的问题越是严重,而且人数也变得越来越多。
“上不了战场的,全部留下。”在众将惊讶的注视下,张合沉声说道,“张飞此人虽然可恶,但听闻他从不擅杀俘虏。让他们留下投降,反能有一条活路。”
思索了良久后,张合突然睁眼,以决然的语气说道:“不向南去了,掉头北上。既然已经没有退路,就与张飞决一死战。”
张合垂下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起先还有些不解,但到了此刻,张合终于会过意来——张飞并不是不重视自己,而是他有信心就以手中的近万兵马来达成聚歼自己的目的。而其手中的筹码,自然就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水土不服问题。
“通令全军,起程南下。”我昂声下达着命令,“就此一战,击灭张合!”
一众部将面面相觑,轻声议论了片刻后,都将目光投向了张合。
到了此时,张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计划中,出现了一个绝大的错误——没有想到荆州的水土与中原、河北居然有那么大的差异。
“张合掉头北上了!”我随手把薄绢递给了文聘,嘴角微扬说道。
“传书铁骑,命他们一分为二。马岱领一部游弋于张合军左后翼,庞德领一部游弋于张合军右后翼,暂时不要进攻,保持对敌军的震慑!”
“恩……”张合轻应了一声,又继续问道,“派往巴东方向的斥候回来了没有?”
“张将军,张将军……”见张合似乎没能听进自己的话,张南接连呼唤了几声。
在他们身旁,另有无数士卒瘫坐在地,脸面上是同样的腊黄之色。
……
凌统嘿笑着点了点头。
坐在一块大石上,张合仰头望天,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在他身旁,围坐着张南等六、七名校尉、都尉级将领。
小半个时辰后,斥候再次传书,比较详细地说明了张合军的情况。
然而,事情却比张合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刚一到达襄阳、南郡接壤处时,军中就出现了部分士卒下吐下泻的问题,当时张合还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吃坏了东西,但后来发现不对劲。
“回将军,小人没有探错,永安的驻军的确不少于一万人。这支兵马似乎是刚刚从荆南过来的!”
“张飞到了哪里?”张合眼皮一抬,低声询问道。
“张将军……”没有想到张合思索良久的结果居然是决一死战,而且以目前军中的情况来看,恐怕这一战确实是“死”战——有死无生之战。张南等人微愕之后,略显慌张地说道,“如今我军战力锐减,如若决战恐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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