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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云一先静静地望着狗杂，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接那杯热水。
抿着唇，云峰望着远处火红的天空，似乎有些伤感了。
虽然他们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睡眠了，却依旧没有任何人敢懈怠。
“是！”
“指导员让你给我的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在场的，除了连长和云峰之外，全部起立了，一个个敬礼。
那是一张沾了沙土，跟干净一点不沾边，甚至还有些地方破漏，露出了棉花的棉被。如果放到现代，大概不是黑心棉，也会被当黑心棉处理了吧。
云一先在坑道中静静的坐着。
“我，我自己给你的。”
渐渐地，天空中飘起洁白的雪花。
云峰微微仰起头。
“给，给……天气冷，喝下去，暖，暖暖身子。”
二排长段宇兴小心翼翼地举手。
“如果有什么需要，立即说，不要藏着掖着。”
敬完礼，除了连长和云峰之外，所有人都快步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的犹豫。
“还能再打一份吗？”
一架美军战机刚巧从头顶呼啸而过，却是直奔战场，连理都没理这边。
那一夜，云一先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捧着渐渐冷冷去的，装着水的杯子，呆在小小的房间里，聆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他在这个世界见到的每一个人，这个时代再普通不过的人，耳边回荡着他们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泪流不止。
胖子在人堆里缩成一团。
“明白！”
……
仰起头，云一先望见了狗杂那张歪瓜裂枣的脸。
……
沉寂的空气，很干，却有一种酸腐的味道。
面对死亡的前夕，比想象的要平静得多。每一个人，都只是咬紧了牙，争分夺秒地忙碌着。
“事情暂时对外保密，一来是为了确保不让敌方知道我方已经洞悉对方策略。二来，是不想影响战士们的情绪。”
如无意外的话，曾经发生的事，大概要再一次重演了吧。
云一先呆呆地仰着头，坐在给他准备的被褥上。
据说这是一个已经阵亡的战士留下的。
“对下，明天黄昏的时候我们再把事情公布，到时候还需要支部的同志们做好战士们的思想工作。”
“是一连二连。”连长轻轻叹了口气，道：“他们在对美军发动进攻。他们发动进攻，陆军肯定会呼叫支援，这样空军也就没工夫管我们了。我们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筑起第二条防线。”
“连长和指导员说了，今天管够！”
与此同时，山坡上，数不清的身影依旧顶着风雪在奋战着。
美军的轰炸已经减少了，远处传来欢笑声。
“都听明白了吗？”
小小的房间里，一抹星光从头顶的小孔透下。
云峰来来回回地折腾着，分派人手，测量距离。
“怎么回事？”云峰轻声问道。
被冻伤的、体温过低的士兵被搬抬着紧急送入坑道，段宇兴和张秀兰忙于救治。
“今晚还剩个下半夜，一排三排支援二排的工事修筑工作，争取在明天黄昏之前把工事都修筑完毕。同时，需要增加前方的暗哨，这里很快会成为前线，我们不能当瞎子。”
远处天空中，美军战机还在云间翻滚着，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大片的航空炸弹被挥洒而下，将地面变成一片火海，染红了半边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