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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往前走。
一听到哨声，守在坑道口的所有志愿军战士都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云一先也跟着伸长了脖子。
激战开始了。
门外的战士们都有意无意地看着他。
七十米。
阵地前，手榴弹炸开了一片，形成了一个爆炸圈。
云一先蹲在坑道口，静静地聆听着密集的轰炸声。
连长猫在战壕里远远地看着，悄悄抬着一只手。
面对这如同收割机一般火力，别说站着丢手榴弹了，机枪都得往回撤。步抢手每一次透过弹孔射击，都必须转换位置，严格保持着四十五度角的火力压制。
一定程度之后，任务的目标开始转向伤员。给受轻伤的伤员做简单处理，将重伤的伤员拖回坑道里，甚至将尸体拖回坑道里。
坑道顶部的沙尘不断洒落。
“你能做什么？”
……
历经了一夜的狂轰滥炸，阵地前的地仿佛被犁了一遍，四处坑坑洼洼的，弹坑比比皆是。被炸上了天又重新落下来的泥土如同在大地上铺了一层松软的起司一般，脚一踩，哗啦一片就陷下去了。
“没事，体力活你交给我做就行了。”
“这边！”
门推开了。
看着一个个志愿军战士在身边阵亡，云一先从一开始的惊恐，慢慢地变成平静，到最后彻底麻木掉。
“你懂吗？”
……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美军士兵迅速倒下。
这样的地面肯定是没办法放开了奔跑的，但另一方面，又有利于推进，适合冲锋。
没有遭受任何狙击，美军的胆子似乎肥了一些，开始加速推进了。
当然，这只是连长和云峰眼中的战场。
一个志愿军战士迅速把尸体拖走，另一个机枪手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快速顶了上去，继续射击。
咬了咬牙，云一先也冲了出去。
美军虽然停止了冲锋，但机枪、狙击手、迫击炮就没停过。
一个跨越了六十年的人来到他们身旁，能做什么呢？
很快，当他们推进到距离阵地只有百米左右的时候，又一声哨声响起了。所有美军开始冲锋。
……
整整一个上午的激战，云一先浑身上下都是沾染了沙尘的血渍，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整个狼狈不堪。
头顶机枪子弹呼啸而过，周围爆炸不断，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接连不断，沙石横飞。尽管这种程度的轰炸与之前的航空炸弹，大口径火炮不能相提并论。然而，云一先依旧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紧接着的，是美军方面的还击，铺天盖地的机枪扫射和迫击炮轰炸。
当血与火成为一种习惯，绽开美丽的花朵的时候，你永远说不清那是一个时代的伟大，还是伤疤。
辗转地，终于抵达了机枪阵地。刚一放下，还没等云一先开口说话呢，只听扑的一声闷响，一发子弹贯穿了正在射击的机枪手的脸。鲜血，脑浆炸了云一先一身。
张秀兰的情况就更严重了，磕磕碰碰的，眼泪和沙尘搅在一起，变成了一块块灰色的小疙瘩贴着脸。那脸色惨白得有些吓人。
那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不需要我也不走，就算被枪指着脑袋也不走。你们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我也有。”
“直接开始冲锋？”云一先有些不敢相信。
“出击！”二排长握着枪，率先冲了出去。紧接着，云一先周围的志愿军战士全都蜂拥而上，握着枪冲了出去。只剩下云一先和张秀兰四目交对。
张秀兰眨巴着眼睛，在反应过来云一先话里的意思之后，猛地摇头：“不，我也是个兵。”
除了慌，还是慌。
很显然，冲锋的美军并没有跟志愿军玩命的打算。一开火，他们或就近寻找掩体，或往回跑。当然，走在最前面的一批四周肯定是不会有掩体的，往回走也来不及的，只能就地卧倒，翻入弹坑。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天然的战壕。
半山腰的阵地这边，从坑道中涌出的志愿军战士已经迅速占领射击位置，七手八脚地开始拧开手榴弹的盖子。连头都不露，等待着命令。
云一先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伴随着连长的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