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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吗？”
那手指无声无息地往扳机移动了过去。
有一种悠扬，带着坚强的味道。那是漫长道路上终于见到的曙光，又有一种淡淡的伤感。
“我们赢了吗？”
张秀兰躲在一旁的角落里，畏畏缩缩地放着冷枪。
大批的美军已经开始朝着这里聚集。
……
马彪被击倒，却还握着冲锋枪徒劳地扫射着。
日光线沿着山川缓缓滑动，照亮了皑皑白雪，也照亮了满目疮痍的战场。
……
美军踩着焦黑的地面快速前进。
一个志愿军战士背着炸药包，嘶吼着，直接冲了进去。
“穿得暖。”
……
天边，大群的美军战机缓缓而来。
此时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默了。
……
他们也看着云一先，带着好奇，迷茫，与彷徨。
整个世界，只剩下云一先一个人。
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有一种掩不住的凄凉。
瞄准镜随着云峰的身影移动着，直到他与一个美军僵持住，定格，十字标瞄准了太阳穴。
……
心电监护仪忽然变成了“滴——”单调的声响。
缓缓地起身，云一先平视着前方，呆呆地看着，等着。
如同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可是它如此的真实，以至于让人无法忘却。
“所以，大家跟我回家好吗？跟我回家，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战争已经结束，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是民族的脊梁，是国家的骄傲，是后世的榜样。我想请你们跟我……一起回去，回去看看你们梦想中的，那个国度。好吗？”
云一先呆呆地坐着，神情呆滞，麻木。却又泪如雨下。
……
那身后，作为突袭部队的一排二排，和作为留守部队的三排战士们同样如此。
张秀兰靠着石壁，透过缺口望着缓缓亮起的天空。
轰鸣声中，身旁水杯里的水微微颤动。
……
云一先含着泪，默默地看着他们，看着这些中学课本上就学过的，最可爱的人。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他们在本该读书，感受青春的年纪，扛起了民族复兴的重任。
“准备战斗！”
轰鸣声中，防空战车弹起又重重砸落，燃起熊熊大火。
一个狙击手趴在远处的雪地里。瞄准镜中，云峰拼尽了全力，握着刺刀与一个美军搏杀着。
……
云峰轻轻推了推眼镜。
病房中，云援朝睁大了眼睛，望着已经不再起伏的胸膛，眼中漫起了泪光。
“吃饱了。”
黑暗中，一双双脏兮兮的手悄悄分派着刚刚“缴获”来的武器。
美军营地里寂静无声，大部分的美军士兵都在睡觉。除了站岗摸鱼的之外，就剩下六七个围在篝火旁聊天抽烟的。
马彪被两个美军抬着，如同垃圾一样丢在一旁的尸体堆上。
他什么都阻止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美军营地之中腾起了滚滚浓烟。
……
“二。”
“三连二排集合完毕！”
云一先孤零零地坐在大厅里，呆呆地对着篝火堆，对着一排排的尸体。
云一先呆呆地望着火堆，眨巴着眼睛，眼中漫起了泪光。
轰鸣声。
云一先依旧呆呆地凝视着已经熄灭的篝火。
……
每一个战士都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
三个美军交替掩护着前进，不断射击。
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志愿军战士悄悄穿行在美军的营地之中。
……
山脚下的美军步兵也开始重新集结了。
然而，这本来就是不符合逻辑的一群人。
连长悄悄抬起了一只手，开始倒数。
星夜，北风萧瑟。
爆炸声、机枪声、惨叫声、嘶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连长点了点头，侧过脸去嘶吼道：“出发！”
云一先艰难地，挤出了一抹微笑，带着期盼，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们。
……
云一先缓缓地摇头，哽咽着答道：“你们活在我们心里。”
一辆吉普车在营地前停下，大批的美军步兵与它交错而过，迅速涌入。
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水杯里的水微微颤动着，映出了云一先的身影。
许久，有人小声问道：“所以……我们真的，已经死了六十年了吗？”
一个盛世的降临，需要燃尽多少灵魂？
迎着敌军，志愿军在云峰的带领下展开了白刃战。
……
“三。”
指挥部里美军的通讯兵对着电台用英文疯狂地尖叫。
一个时代过去了，那个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之悲痛，又为之骄傲的时代。
一个军官开动了四联装防空战车，将炮塔转向志愿军阵地的方向，“哒哒哒”地打了一梭子，完了哈哈大笑，下来与守在旁边的卫兵聊着什么。
“轰！”
冲锋的敌军一波接着一波。
张秀兰小心翼翼地躲在战壕里，同样拿起了枪。
大批的美军从他身边奔过。
……
云峰静静地看着。
“都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