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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地坐着。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庞。
不知道为什么,云一先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连长的身影,点了支烟,笑嘻嘻地敬了个礼。
病房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来回走动,有人在说韩语。有人撑开他的眼睛,用手电筒照。
……
综艺、电视剧、真人秀、广告、电影……整个世界美好得,有些不可思议。
彼此的眼泪都已经止不住了。
干净、整洁的办公楼里,一位刚毕业的年轻人正愁眉苦脸地听着上司数落。
……
少女含着泪,缓缓摇头,微笑着说道:“不,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
“一定检讨,一定检讨。诶……大使,您怎么光说我不说他呀?”
“滴、滴、滴、滴……”
“那你……”
“你陪陪他。”
云一先的目光微微低垂,看到了他打着石膏的腿。
“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呀。非军事区里开火,那可是天大的事情。现在新闻肯定滚动地播。”胖子咧着嘴笑,随手把遥控器递了过来:“你看有吗?”
“我也是病人呀,你看我脚上还打着石膏呢。”
侧过脸,大使用韩文跟站在旁边的医生说了起来。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医生点了点头,又朝着云一先笑了笑,带着护士出去了。
“我……我是为了义气呀!他要不来我能来?”
呆呆地看着电视机,云一先看着漆黑画面中映出的自己,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上,入了神。
朦朦胧胧中,云一先听到不断重复的,单调的声响。
昏睡,连云一先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记得那个“滴、滴、滴、滴……”的声音从未停过,四周循环往复地,有人往来,有人说话。时而嘈杂,时而又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光阴如水般流动着。
穿越云层,迎面而来的,是他们用生命去奉献的,广沃的大地。
云一先微笑着,没有回答。
年轻的军人也愣了神。
已经无人居住,杂草丛生的四合院中,一位老奶奶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打着那似乎永远都打不完的毛衣。
这一刻,他们每一个人似乎都站在白茫茫一片之中,对着云一先笑。
“中华人民共和国驻韩大使。”
“遇到韩军?韩军不是不能进非军事区吗?”胖子呵呵地笑了。
云一先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将盛着削好的苹果的盘子放到云一先桌上,大使推着胖子走了出去,顺便带上门。
“是……梦?”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一脸严肃的中年大叔。
大使走了,胖子独自推门走了进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拥挤的菜市场中人声鼎沸,一位大妈正为能便宜一毛钱而讲价。
“醒啦?”
得到消息的家属匆忙赶到,已经年过七十,拄着拐杖的老人跪倒在地,嗷嗷痛哭。
“这件事,你们两个回去,得好好检讨,得书面检讨!”
门轻轻推开了,一个穿着军装,背着行军囊,戴着圆框眼睛的年轻军人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军魂1951【完】
离开时满目疮痍的大地,如今已经换了一副妆容。一切都归于平静了,没有磅礴的激|情,不需要无畏的勇气,有的,只是生活的琐碎,美好时光之中的欢笑,或悲伤。
……
“他们还开火了。”
目光微微滑动,云一先朝着四周望去,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行行行,您老说啥都对,说啥都对。我检讨,我检讨。”
胖子伸手将虚掩的门轻轻推开,大使转身又给合上了。
轰鸣声中,万里云海上,一架客机缓缓飞行。
无奈,胖子只好停下脚步。
“你还笑?”胖子翻了翻白眼。
“我们是东方航空056航班,此行护送志愿军遗骸前往沈阳。”
直到某一个时刻,他缓缓睁开眼睛。
云一先捧着奶奶的遗照站在人群之中,远远地看着。
云一先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
“摔下……山崖?”云一先都有些恍惚了。
两架带着“八一”涂装的战机迎面而来。
好一会,云一先终于关掉了电视。
毛衣掉落在地,老奶奶惊得缓缓地站了起来,错愕地看着。
撑着病床,云一先一点一点地坐了起来,试探性地问道:“你,记得我们在非军事区里遇到韩军的事情吗?”
云援朝一脸失落地叹了口气。
“终究是……没等到。”
微风轻轻吹过,吹动脚边枯黄的落叶。
头发斑白的老者一个一个棺椁地鞠躬,为他们每一个人都覆盖上一面国旗。
他们从天空飞过,如同一抹流星,每一个人只要愿意抬头,都能远远地仰望得到。
……
“首尔的医院。”中年大叔轻声回答道。
简单的问答之后,缓缓地,两架战机降低高度,护在客机两侧。
“你腿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