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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掀开盖住大半拉脸的黑巾,赫然是本来应该在宫里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田成。
“大人,您下令吧!管他阁老还是京营总督,只要一声令下,统统都给他抓起来。”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田成仔细想过,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最正宗的西湖龙井是西湖狮峰山下十八棵茶树,每年产明前新茶也就十多斤。老夫虽然贵为大明阁老,每年也只能弄到一斤半斤,田公公不妨尝尝这茶怎么样?”钱谦益给田成斟上一杯茶,笑着请道。
“前不久黄道周密会钱谦益,然后黄道周又去见了京营总督常延龄,现在钱谦益又密会田成,大人,东林党这两天动作频繁,发动恐怕也就这两天了。大人,咱们该怎么办?”卢剑星向刘能请示道。
可是,那可是弑君啊!哪怕是杀人如麻的锦衣卫总督,听到弑君二字也忍不住骇然变色。
田成连忙道:“什么计策快快说来。”
……
“不要惊讶。”刘能淡淡道,“你也算跟了王爷好几年,当知道王爷的脾气,他无论如何不会做出弑君这样的事情,他和陛下关系复杂,但和公主却是一往情深,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做出让公主伤心的事情。”
“大人,莫非您忘了自己的身份?”卢剑星看向刘能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怀疑,“别忘了咱们是王爷的人,不是陛下的走狗!”
卢剑星神色极为严肃的道:“大人,不用属下多说,其实您对钱谦益等人的目的心知肚明。抓什么钱谦益的幕僚、田成的管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钱谦益笑了:“很简单,后日大朝之日,你带人护送陛下前往朝堂即可。这点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身为陈越的心腹,刘能知道陈越有多么在乎坤兴公主。他更知道陈越一旦知道这个事情,会如何的雷霆大怒,而等待自己的后果可想而知……
“请坐!”钱谦益没有起身,伸手请来人坐下,然后继续烹茶。
心腹太监便凑近田成耳朵密语着。
然而就这时,一个黑影在路上快速行走着,直直的走到衙门角门前,口中发出一声鸟鸣声,然后便见角门打开,黑影迅速进入衙门,然后角门重新关闭。
“干爹,孩儿有一计,可以让韩立为咱们所用。”一个心腹太监突然说道。
田成虽然心里急躁,却不得不闭了嘴,看着钱谦益烹茶。钱谦益烹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股悠然自得的意境,不知不觉,田成急躁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
位于内城的锦衣卫北镇抚衙门,却灯火全熄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两扇紧闭的大门如同噬人的巨口,令人望而生畏。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刘能脸色不虞,千户卢剑星忍不住问道。
夜已经很深,深夜的南京城却处处灯火,秦淮河畔更是鼓瑟丝竹、靡靡之音隐隐传播。身为大明帝国的都城,南京的风流无处可及。
衙门内部同样一片黑暗,不过在院子深处,有一个房间却隐约亮着光,透过窗纸能看到房间内部人头涌动。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你们怎么想?”刘能却问道。
田成神色严肃了起来,坐在那里久久不发一言。田成名义上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在宫里职位最高。可权力大小从来不是看职位,而是看和帝王关系远近。
钱谦益无奈,只能把话挑明:“田公公,今日老夫邀你前来的目的想必你也心知肚明,咱们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陛下身体好转,理当重新秉政,你是愿支持陛下复出,还是继续当你那个有名无实的掌印太监,可一言而决!”
房间内部,锦衣卫都督刘能端坐在正位,十数个锦衣千户百户侍立两侧,房间内部气氛极为严肃,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刘能展开字条定睛看过,脸上露出了冷笑。
刘能淡然道:“我只知道若是咱们做了这件事,王爷才会勃然大怒,锦衣卫从上至下一个人都别想活!”
田成摇摇头:“阁老过誉了,咱家虽然是司礼监掌印,在这宫里说的并不是很算,谈不上什么老祖宗。”
卢剑星的话充满了诱惑,令刘能也忍不住怦然心动。虽然身为锦衣卫总督,可刘能最忠于的并非崇祯父女,而是齐王陈越,他留在京城的任务便是监控南京,替陈越维持住京中局面。
刘能道:“就这么看着,看着他们蹦跶便是。不过局势要掌控住,一旦王爷下令,咱们要能迅速稳定住局势!”
“这……”韩立愣了一下。
韩立神色复杂至极,放弃了休息,亲自沿着宫墙巡视着,安排着宫内的防御。
“大人!”
“需要我做什么?”终于,还是忍不住诱惑,田成艰难的问道。
人都是有野心的,哪怕没有尘根的太监也是如此。田成自然想做名副其实的司礼监掌印,而不是现在这个摆设。这也是他不惜冒险前来见钱谦益的原因。
“肯定行。只要咱们控制住韩立的妻儿,他便不得不听咱们的话,再对其封官许愿,让他干什么他不得屁颠颠的去啊。毕竟陛下才是大明的主人,韩立他身为锦衣卫,听陛下的旨意行事理所当然。孩儿就不信,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他会不动心?”心腹太监不屑道。
当初陈越从九江起兵清君侧之时,和韩赞周对立的田成被软禁了起来,当时只是尚衣监太监的马翔被派到陈越军中宣旨,却和陈越勾结,然后等坤兴公主监国之后,马翔因为获得陈越信任被任命为司礼监秉笔,职位虽然不如田成,因为和坤兴公主亲近的原因,权力却比田成大得多。几乎把持着内宫。
卢剑星话说完,便静静的看着刘能,等着他的决断。
“司礼监掌印太监田成夜访钱谦益宅,二人于书房密议半个时辰,所谈内容不详。”
“王爷是至情至性之人,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可不正是这样,咱们这些人跟着王爷才安心吗?至少不用担心以后会兔死狗烹落不了好下场。”刘能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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