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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姚弋仲观看不到的地方，汉军营寨深处的里面，营帐之内待着的士兵可看不到什么旺盛的士气，他们是被抽调下去的士卒，每一个人脸上都有着茫然和迟疑。
羌族大军过河是依靠浮桥，那种桥只要浇上火油就能烧毁，汉军要是舍得舰船损失甚至用撞都能摧毁。
“是不是下令让舰队分兵？”纪昌不懂水战，但他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什么，说道：“我们应该尽快摧毁连接两岸的通道！”
“汉军的精锐不见减少……”姚弋仲真的发觉到不对劲，他说：“整场战局看似汉军一直在节节败退，但……为什么他们的精锐死不完？”
两个字出现在姚弋仲的脑海之中，那就是“全歼”。他命人铺开山川舆图，图的绘画无比简陋，但大致上还是将地形给画了出来。
那些将领没人吭声，他们不止一次认为可以攻破，可一次次都是被挡了下来，为了攻破那道看似脆弱的防线已经丢进去近万人。
能够军纪严明和悍不畏死就可以称作精锐，一般意义上来讲的话，一支队伍能够战至最后一人就不止是精锐那么简单，应当称呼为死士。
听了那么一句话的将领，一个个脸上表情彻底僵住。
五年之间刘彦洒下了勇气的种子，造就汉军编制中的五六万战兵。这一批战兵不止一次经过铁与血的考验，很不容易才拥有敢战敢拼敢死的意志，还有对这一个集体的忠诚之心，他们也许有一天会血洒疆场，但不会是今天。
“他们远比之前更加拼命。”刘彦已经开始命人准备战甲和兵器，一边又说：“最后的疯狂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料姚弋仲不会迟疑太久，一旦无法攻破我们的防线……”
纪昌下意识就看向战场，北侧的敌军一批又一批发动冲锋，看着连战场的预留空间都不顾，也是无视掉汉军箭阵带去的巨大伤亡。其余三个方向的敌军虽然距离远，但他听动静还是能够得出判断，那些敌军的进攻也是异常疯狂。
阵阵的咆哮声开始在各处出现，那是将领们在对麾下大吼，让手底下的人去拼命，死都要死在进攻的道路上。
姚弋仲觉得不对劲就在于此，汉军拥有那么多优秀的士兵，必然是拥有高尚理想或是可以为之赴死的理由。他可以理解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汉军，汉部才能在五年之内扩张到目前的规模。与这样的军队交战别想轻轻松松，但刘彦从一开始的举动就存在怪异。
大纛向后移，刘彦的人却是留了下来，他对战场的惨烈要说内心里没有感触根本不可能，要不也不会让非系统部队后撤。
王永是徐州之战中从石碣赵国那边跳槽到汉军的一员，他是王基的家族成员，算是石碣三大家族中王氏一族对刘彦这边的投石问路。
刘彦先前带来了三万军队，非禁卫军的数量接近两万，半个月作战下来该是剩下一万四千人还有战斗力。
发现危机的将校发狂，底下的士卒就会被高压驱赶，战斗变得比之前更加残酷和血腥！
“君上？”纪昌脚步充满地赶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卷纸，递出去，嘴中说道：“我们的舰队已经出现在交战区的河段，他们被石碣水军暂时挡了下来。”
刘彦接过情报一看，石碣水军大举出动，舟船的数量不少于七百，十分尽责地阻挡汉军舰队继续深入。
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帐篷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类似于死士的汉军士卒异常之多，不止有一支汉军战至最后一人仍不撤退，要不是亲眼所见，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真的存在类似的军队。那已经不是悍不畏死那么简单，而是一种意志的体现。
水战的情报不算多，大体上汉军舰队这边占尽了优势，汇报的情况是有信心摧毁敌军的水军，但没有保证是什么时候。
“有懂得水战的吗？”姚弋仲见所有人都在摇头，低沉着说：“那我告诉你们，汉军的舰船可以非常轻易摧毁我们建立起来的浮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
纪昌一刹那就接口说：“会坚决撤军？”
最后，姚弋仲什么都没有说，他是出了营帐骑马亲自赶往前线。
姚弋仲现在就在面临可能是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只不过他的决定将不止影响到自己和单一的家庭，将会决定数十万人，乃至于是一个国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