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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的是，汉军的行动比想象中早，似乎动作也超乎想象中的大，氐族要不要再次撇下羯族自己跑路。
石宣也不迟疑，就说：“那就上报父皇。”
“既是要撤退，通过九泽北上的那支汉军，踪迹必须要找到。”石宣恶狠狠地说：“他们知道我们会撤，却猜不出我们会毫不忧虑立刻撤，找到那支北上的汉军，抓住机会吃掉！”
说白了，石羯赵国这边也不全然都是傻子，汉国希望石羯赵军有城必守，为的不就是消灭石羯赵军的有生力量吗？石羯赵国的核心战略就是要在广袤的草原与汉军长久作战，他们觉得不在乎城池得失是有效的针对策略。
平心而论，不光是石虎对刘彦的崛起判断错误，应该是除了刘彦自己之外，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所以不能说是石虎傻，只不过是刘彦的崛起太不讲理了一些。
不过，要是翻一翻刘彦所建立的汉国，军队的行动似乎从来不看季节性，只是看有没有需要？
身在京陵的李坛一直在调兵遣将，他知道敌方也会做出反应，可是情报一再汇集过来却是石宣和苻洪都有大动静。
“那个老狐狸虽然归孤指挥，可是历来倚老卖老不听指挥。”石宣不喜欢苻洪，不止是苻洪上次公开反叛，还因为苻洪手头的实力太强：“那老家伙连父皇的命令都敢阴奉阳违。”
苻洪想要去的地方是在高原下方的盆地，那里历来就是羌族的栖息地，目前羌族陷入四分五裂的现状，氐族与羌族历来有渊源，他认为自己可以借着渊源的便利成为诸羌的统帅，等于是可以轻易在盆地那边站稳脚跟。
苻洪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两个弟弟有一茬没一茬地发泄着。
氐族这边的领袖苻洪运气好一些，他们与汉军交战虽说是战败，但是苻洪手头的精锐损失并不是太严重，再则是领袖健在也让氐族至少还能团结，只不过这样一来氐族算是彻底看清了石虎和羯族，后面苻洪虽然再次投靠石虎，但双方的裂痕已经无法弥补。
知道石虎与石宣实际关系的苻洪只是笑笑不说话，石虎这对父子一样残暴和无情，压根就没有什么父子之情。苻洪觉得要是石宣死在汉军手里，石虎最多就是怒骂，南下报仇什么的还是省省吧。
说白了就是，胡虏学聪明了，知道自己不擅长城池攻防战，要寻找回胡虏的老本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拍拍马屁股逃就是了。
就是晋人没错了，也就是从来都没有在汉国待过的一些汉家苗裔。不过现在已经没人去称呼什么晋人，汉国这边是为了提高自豪感叫汉人，胡虏那边是为了报复汉国也开始重新喊那些晋人为汉人。
这一下不止苻侯和苻安振奋，连带苻洪那些儿子也是开朗地笑了起来。
苻安问道：“难道是石虎迫不及待要再次削弱我们？”
“冰雪没有融化就有汉军开启战事……”李菟满是忧虑地说：“可见天气转暖之后，北上汉军的规模会很大。”
李菟说的车骑大将军就是苻洪，而苻洪目前是归于石宣指挥体系下。
汉国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强势的国家，弱小的时候尚且敢于举世皆敌，甚至是没有历经过大败，苻洪觉得汉国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再待在汉国周边纯粹是犯傻，已经想好大大捞一票就该远走，连该去什么地方都思考好了。
氐族和羯族不同，羯族虽然统治中原却对汉家文化和技术不在意，处于半汉家阶段的氐族却明白文化和技术意味着什么。
其实以前石羯是称呼汉家女子两脚羊，等待与汉军交锋中屡战屡败后不再称呼两脚羊，是更加报复性地直接称呼汉家女。
“石宣一直在向阳邑增兵，目前阳邑的敌军已经达到七万。”条攸感到困惑，带着不确定问：“骞郎将北上应该是被发现，石宣才向阳邑增兵？”
苻洪虽然是氐族人，但是他其实对汉家文化十分熟悉。这一次他会再次投靠石虎，不是对石虎有多么的忠心不二，要不然上次也不会背弃石虎转战关中，是想要再次靠在石羯身上吸血，弄走石羯不在意的匠人和收集更多的书籍。
汉军攻打阳邑对于石宣来说还算觉得正常，双方对峙之后哪怕是在冰天雪地的冬季也会时常交锋一下，就是这一次兵临阳邑城下的汉军规模比之前略多一些罢了。
“石宣想用我们拖住汉军自己跑，咱们就假意听命，反过来让他帮咱们拖住汉军。”苻健仅是在关中与汉军有过三次交战，可是对汉军的印象十分深刻：“最好是石宣死在汉军手中，让石虎南下去与汉军拼命。”
“向太子回复……”苻洪故意停顿了一下，后面笑着说：“就说，会遵从命令南下。”
并州这边的石羯最高指挥官是太子石宣，可真正干事的人其实是李菟和苻洪。李菟是负责并州东面，苻洪是负责并州西面。
石虎率众北撤，除开带离大量的各族胡虏之外，晋人带的也不少，晋人男子是作为奴隶或劳动或是凌虐，晋人女子则是奸淫与宰杀吃掉。
大约是在两天后，苻洪接到了石宣的命令。
石宣是待在晋阳，而晋阳的重要性是在石虎决定撤往塞北之后才凸显出来，它是作为石羯赵国新都城定襄的前卫城池，后面经过几次的城墙加高加厚，人口也因为各个胡种的进驻增多。
“那小子要我们南下？虽是佯攻，却没有告知有汉军已经北上。”苻侯脸色略略狰狞：“这是什么道理！”
“大哥，要我说，直接退往高原之下的盆地得了。”苻侯其实是反对再次归附石羯旗下，无奈于苻洪态度坚决。他说：“石虎让我们到并州，肯定是抱着消耗我们的目的，已经得不到信任，还待着做什么？”
“陛下肯定会同意。”李菟笃定地说完，建议道：“太子可以先下令做撤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