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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斗阿对刘锐说过，集中在东面各个坑中的降卒超过二十万，过了今夜就是起码二十万具被掩埋在泥土之下的尸体。
“肯定的。”李坛没有任何的犹豫地说完，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迷惘：“周边的异族清除干净，军方是不是也没有什么用了呢？”
今晚子时四刻开始杀降的命令已经被下达，汉军各部也都核实了命令，再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位处坡地的刘慎远远看去，降卒只是在不断向后龟缩，然后被箭雨一次又一次成片地射倒。
“接近二十万的俘虏，来自各个部落。”
“将军”斗阿用着最认真的态度说道：“慎公子年幼，身份又有些特殊，要不……”
“敌人……”刘慎呐呐地说：“已经投降了的敌人。”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刘锐没有太过深入，仅是在外围转圈通知，很快就逼近了戌时四刻。
既然是帐篷，自然是不存在什么隔音效果，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一些，站在帐帘外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多大的事情！”那个草原人说着竟然是大笑，后面喊道：“她们有用，是不是应该给些吃食，给些衣服？”
斗阿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周边的异族已经剩下不多，咱们这一代人也许能够将他们全部消灭干净。”
年轻人自然是刘慎，他其实是刚到军营没有多久，按照惯例是向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报到。
大概是日上三杆的时候，原本约定好的聚头商议时间到了。
“男女老幼皆有，老弱占了多数。”
“切勿自误啊！”刘锐近乎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高喊：“别犹豫了，站出来，向南走！”
帐篷边上摆着文牍或是兵器架子、山川舆图等物。
李坛“呵呵”笑了一阵，说：“你以后会知道的。”
李坛贵为汉帝国五大战将之一，还是排名相当靠前的大将。他对斗阿这般对待自己竟是没有感到什么不妥，看模样甚至很是欢喜。
“他？”斗阿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事情，一番无声张嘴欲言，说道：“恐怕……不是那么合适吧？”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刘慎感觉自己要被冻僵，精神也是越来越差，远方的天际很突然地出现一点又一点的亮光。
刘慎是被人带着上了一处矮山坡，登顶之后看到李坛骑跨在一匹浑身毛色漆黑发亮的骏马之上。
被勒令挖土的战俘，他们纳闷的是为什么要那么干。
用汉语呐喊出来的喊杀之声在夜幕中响彻，大地也出现了被太多人踩踏而产生的犹如擂鼓之声。
听到吆喝声的草原降人，觉得自己合适的妇女三三两两从地上站起来。
刘锐还是能够猜出为什么要挑出十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妇女，一切只因为这些妇女对大汉有用。
“回将军！约莫一万七千。”
刘慎有些听懂了，只是依然感到排斥。
刘锐霎时就有些紧张了。
帐门该有一丈宽度，门外支撑起了一个遮阳棚子，两侧各自站立着三名执戟郎。
他们进入军帐之后，看到了一个看上去无比年轻的人，知道是谁的人无不露出吃惊的表情。
只有真正知兵的人才能明白一点，驻营的时候能不能有规则地安排，万分考验统军将领的军事素质以及对军队的控制力。
刚才支持杀掉俘虏的将校皆是眉头挑了挑，神情上多少是有些得意。
当天下午，草原联军降俘被勒令前往东面挖坑。
最先表态反对的应该是斗阿，他很清楚要是需要押送回国，毫无疑问就是峻稷山校尉部会承担这个责任。
“路途遥远，难以送回。”
“都听好了。”刘锐一手持火把，一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面，一边走一边吆喝：“年纪十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女人，全部站起来！”
刘慎没想过李坛会争取自己的意见，被问得一愣，后面迟疑道：“慎……只带了耳朵。”
军营之内，走道夯实，帐篷显得井然有序，无不展露出李坛的治军素质。
军帐之内的油脂味道很浓，是提供照明油灯燃烧所产生的味道。
季节是来到春季，天气开始转暖之际，远离本土之外的北地却是依然一片冰雪笼罩的环境。
今晚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风势呈现由西北向东南。
“他们除了敌人之外，还是草原人。”斗阿用着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慎公子没有经历过草原人肆虐的岁月，却是要了解诸夏最大的敌人历来是来自北边。”
李坛想了想说道：“国内已经有裁军的呼声，只是没有上禀陛下。”
“慎公子说错了。”斗阿已经知道刘慎被分配到峻稷山校尉部建制，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会作为自己的侍卫角色。他对天子做出这般的安排既是感到荣幸又是压力山大，却不得不履行责任：“他们之前是大汉的敌人，被俘之后是战败了的敌人。”
那边本来就有凹陷的盆地，挖坑的作业也仅是将原本斜形的地面完成断崖状，作业并不是那么繁重，到了傍晚基本上就已经干完了。
汉军先用箭雨招呼，外围的降卒在密集的箭雨突袭下成片倒下，没有被箭雨覆盖的降卒，他们靠的近了知道发生什么事，离得远的降卒恐怕也能猜测发生了什么。
几句问答之后，坡地上只剩下了西北风的呼啸声。
李坛看都不看斗眼一眼，抬手阻止想要说什么话的其余人，拍板道：“本将军军令已下，再无更改可能。”
“慎公子。”李坛其实真不太好称呼刘慎，只有用那样的称呼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挑出了多少人？”
“他们是异族！”李坛的说话声听上去无比的冷漠。他说：“慎公子一定要记住一点，只有死掉的异族，才是好的异族！”
是有人来通知刘锐离开，要不没有手表，过了多少时间纯粹是靠猜。
两人是一遍啃着饼干，一遍漫步在雪地之上。
斗阿的军帐在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