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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宽听了,“哦”了一声道:“端州紫石天下闻名,只是鸿儿你这新砚式有何出奇之处,为师倒是要见识见识。”说罢便放下手中棋子,走到案边来看那端砚。

    这卢宽研得几圈,也是连连称赞。却听卢祖安问卢鸿道:“鸿儿,这砚式有个什么名目没有?”

    卢祖安垂头丧气地看着棋盘中自己七零八落的棋子,一脸回天乏术的无奈表情。卢宽却急不可待地冲向书案,也不管砚上墨汁淋漓,一把便抱在怀里道:“从今以后,这砚便唤做宽砚!”说罢抱着宝砚一溜烟地跑了。

    卢鸿捧着砚台进来,却见卢宽也在坐,连忙把砚台放下,恭敬施礼道:“学生见过恩师、父亲大人。”

    郑柔也不光是逼着卢鸿学习,自己也在一旁伺候着。说也奇怪,以前洗砚在旁边,只要是收拾东西,十有八九卢鸿就得搞乱了,找不到哪是哪。这郑柔却是不同,经她手收拾过后,东西都整齐了,再不像以前般乱糟糟的。卢鸿在查找资料之时,反觉更是方便易见。郑柔书读得虽然不像卢鸿这般庞杂,经学的功底倒是很扎实。偶尔卢鸿有不解之时,同郑柔说上几句,每每有启发之处。一段时间下来,卢鸿觉得自己学业进展竟是比前时快了许多,偶尔想起来,也不得暗道:“我这小媳妇也不是光知道逼我看书,倒还有些用处。”

    卢鸿见郑柔也很喜欢这砚,便要将这砚送给她。郑柔却道:“鸿哥哥做这砚,虽然是玩物,却也是学业余事,文房之用。卢叔叔对你所望甚高,所以这文房之物,也不惜人工财货,只是愿你神畅意足,以专心学业。你现下做了这砚出来,却是应该献给叔父,以表心意才是。”

    卢祖安一听不由大感不平,怒道:“怎么就不能是我生出来的!难道我很差么?”

    “八百年赢一次你也好意思说?真要强,咱们今天就赌一赌,敢不敢?”

    他二人相交颇笃,只是下起棋来,却是谁也不服谁。那卢宽棋力稍胜,自然经常贬低卢祖安的棋艺;这卢祖安却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偶然胜了一局,便要大肆宣传,打击卢宽的嚣张气焰。今天卢宽来访,说不几句,便又摆下棋盘,对战起来。

    卢鸿听着郑柔这话,觉得她实在是很有贤内助的天赋,小小年纪想得倒很周全。没等他答言,那红袖已经在旁边敲起了边鼓道:“哼,这么大一个人了,这点小事还得我们小姐给你想着,真是笨也笨死了!”

    郑柔从未见过这等砚式,不由啧啧称奇。

    卢祖安正苦思砚名之时,那卢宽眼珠一转,说道:“唉,可惜卢鸿这么个聪明孩子,怎么就是你这样的爹爹生出来的!”

    “还未起名,正要请父亲命名。”卢鸿自然不好把太史砚的名字拿出来。

    “你还敢说不差?就拿下棋来说,你什么时候赢过我了?”

    卢祖安一听儿子原来是给自己送砚台来了,觉得这孩子真是懂事,不枉自己一番苦心;更兼当着卢宽,觉得倍儿有面子,不由捻须微笑着道:“你一个小孩子,会制什么砚式啊。倒是难得你有这番心思,我便收下了。”

    卢祖安一看这新砚,自然也是颇感新奇,一一询问卢鸿。卢鸿将天地盖、抄手、石眼柱等一一为二人讲述,又说明此砚直研、圆研皆可的特点,直听得卢宽不断惊叹奇思妙想,卢祖安笑得合不上嘴。讲述完毕,卢祖安便自水盂中取了水,拿过一锭墨研了起来。这一试,更是连呼神品,便也叫卢宽试试,让他感受一下自家儿子礼品的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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