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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土、奴婢,盛造庄院、坞堡,屯积粮、帛。市间诸肆皆空,而庄院仓廪丰盈,所为何故?隗卿可想过么?”

    “世间事,有利则必有弊,若因有弊而不为,则唯垂手待死而已。国家为政,要在应天时、问风俗、察民情,加以教化、疏导。今四方疲敝,百业不兴,是以重之,如天旱而必须堰河储水,若天雨导致储水满溢,再掘开泄洪可也。若旱时怕洪水,而不敢储水,又如何能够活到天雨之时呢?”

    裴该心道原来你想说这些,我还以为你对货币政策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呢。当即先环顾一番左右,然后重新把目光又落回到隗瑾身上。

    谁想张寔尚且不置可否,隗瑾就先开言表示反对。裴该倒也是真心地想听听这位隗参军的意见,便即阻止了张寔的斥喝,甚至于还端着酒盏站起身来,走到隗瑾面前,说:“我适才所言,有何不妥,卿可明言勿隐。”

    裴该笑笑,回答说:“卿误矣。”随即提高声音:“商贾输粟而可为吏,此本汉初之政,非武帝所独创,那又岂能说‘人竞奢靡、刑罚过差,甚至以腹诽入罪’是因此政之失啊?汉武朝之弊,为黩武穷兵,粮秣不足则厚敛农夫,转运不畅则刻薄商贾,为实国库而使民间贫穷。

    两晋之际,旧钱多毁,新钱未铸,极大影响了商业流通,所以裴该才会想到在徐州开矿铸“吉钱”。但正如他自己所说,此举杯水车薪,对于自己聚敛财物能起一定作用,对于整个国家,哪怕是自己统治区内的商业发展,收效实在有限。

    “是以富户皆隐匿其财,导致‘告缗令’出,隐财者戍边,告发者可得其半,于是告密之风大行,商贾之家多破。这是涸泽而渔之策,短期内可聚敛大笔财富,却不利于商业之繁荣。若商不兴,如树木无叶,岂能长活啊?

    这算是架了个台阶,裴该也就趁机收篷。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于是转过头来,就对张寔说:“我书记郭景纯,善能相人,可使他为张公一相,如何啊?”

    中国自古以来,就以铜为钱,金币、银币不是没有,但大多数跟后世纪念币似的,并不能直接在市面上流通。这主要是因为金价昂贵,小老百姓用不起,而银产量低,所以价值也虚高,同样难用。

    再者说了,武帝时儒家才刚抬头,还没能成为社会主流思想,直到汉宣帝,都还说“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呢,如今可是经汉元、新莽、光武等数十代的哄抬,儒学已成主流,轻易摇撼不得了。

    隗瑾还打算说什么,裴该摆摆手,阻止他继续发言,说道:“算缗当为古有——岂有因商致富而不纳贡赋于朝廷之理啊?唯武帝重其税,二缗抽一算……”

    缗是货币单位,相当于后世的“贯”,二缗就是两千钱,而一算,历代说法不同,有说指一百二十钱,有说指二百钱。裴该笼统言之,其实汉武帝的“算缗令”,是要工商业主和高利贷者二缗出一算,对于小手工业者则是四缗出一算,此外私人拥有的车船,也要按数量、尺寸抽算。

    因而今日在款待张寔的酒宴上,谈到了西域问题、丝路贸易问题,他就猛然间想到,我能不能尝试着从西方引入银币来,以补铜钱的不足呢?这是经济学上一大课题,裴该也是临时起意,是否有效,也还缺乏仔细的斟酌和研讨。

    裴该打算趁着这个机会,阐述一番自己重商的理由,不但是说给隗瑾听,也是说给张寔和自家将吏听,于是笑一笑,对隗瑾说:“卿言当以农为重,此言无错,但重农不等于必要轻商。如今胡、羯作乱,国家衰颓,乃当并重农、工、商、虞各业,使厚积聚,才能富国强兵啊。”

    然后才转过来对隗瑾说:“钱不能食,然可以易食,不能衣,然可以易衣,其于商业有大用,非珍珠翡翠可比。”

    裴该说了一大套话,终归是需要喘口气的,隗瑾这才得以插|进话去,说:“商贾之利甚厚,若不加以抑制,反而重视,诚恐农人皆将释耒耜而逐商利,难免摇动根本……”

    隗瑾的意思,首先声明,我不是要消灭商业,也不打算跟你在重农还是重商的虚而大的问题上多做纠缠,咱们就事论事,还是说说你的政策失误吧。

    隗瑾问道:“若田地少产出,钱如何易食啊?桑蚕不繁盛,钱如何易衣啊?”

    裴该转向张寔,问他:“请教张公,今西贾自西域输来,都是何物?”

    不等裴该辩驳,他就急促地说道:“今裴公使商贾供输而可得官,此非汉武之故策乎?彼辈重利而轻义,若使为吏,必然刻剥百姓,使政治污浊。汉武之世,人竞奢靡、刑罚过差,甚至以腹诽入罪,其根由皆在于此——是故末吏以为不可,还望裴公三思啊。”

    隗瑾躬身答道:“裴公适才云,欲使西商多输入银钱,以便商贾流通。然而瑾以为,国家以农为本,商为末业,大司马志在抒难兴国,理当重视耕织,垂顾于田土,而不应关注商贾。末吏在凉州,亦曾听闻裴公奖励工商,凡有所输,必给名爵,窃以为此乃摇动国本之害,不知谁人以教裴公,裴公慎勿轻听!”

    “还请裴公指教。”

    “非其不知利厚也,但利益愈厚,风险便愈大,普通农夫,安能为之?人之秉赋有差,所适合之业不同,即我重商,亦不轻农,何至于望风而转业啊?固然,人往往惯见成功,而不见失败,若乡里有因商致富者,总会尝试仿效,然而,若守吏不能察知其情,筹谋对策,或及时禀报朝廷,还要守吏何用?朝廷置吏牧民,难道是仅仅要他们收取贡赋的吗?

    “我今财用虽不足,却不重商税,且使商贾于流通时得利始征,无利不征,前此聚敛之财,也不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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