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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览其草稿,指斥一二处不妥当,命尚书修改,待其改后,再指一二处。如是者三,荀仆射乃知陛下之意,不敢再奏矣。”

    朱飞接过草稿来,呈递给司马邺,当他背向荀邃的时候,却朝小皇帝连使眼色。终究是跟随多年的老人,司马邺当即明了其意——朱飞的意思,是要朕推拒此事吧……可是为什么呢?

    尚书省是最高行政机构,所以千钧之重全都压在了诸尚书身上;诸卿之权多为尚书所夺,沦为二等官署,既插不上话,也不愿帮忙分担。门下省首脑华恒本来论品位、论资历、论智商,都足以劝谏和引导荀邃,然而华敬则向来在东西两党间走钢丝——且还略偏向西党一些——为此而戒诸侍郎、散骑:就让荀、祖两家头疼去,这混水咱们可千万别蹚。

    帛尸梨蜜多罗与同源的佛图澄不同,虽入中国已经数年,却从来都不肯学中国话,身边儿总要跟一个翻译。他自己的解释是:佛法自天竺而传西域,两地语言相近,于经义不至于误解,但若改以中国话说出,唯恐南辕北辙。所以我是不用中国话说佛道释的,要是出了讹误,那是通译的责任,这锅我不背。

    帛尸梨蜜多罗回复说:“俗世争斗,我出家人不宜牵涉于内,况乎我素不打听政事,则焉能开解于梁公啊?倘若梁公心不自安,只须诵经礼佛,自然百邪皆辟,秽不沾身。”

    梁芳追问道:“唯恐此事牵涉天家……大师前日与我语,皇后当产嫡男,且必正位太子,将来君临中国,请教——此预言当无改易乎?”

    就此通过译者回复梁芳道:“近日都内人心不定,恐生祸乱,大师因此出城暂避。”

    这也就罢了,高层内斗,不关小民之事,大家伙儿搬个板凳儿吃瓜可也。然而又有谣传,说右卫专等关西援军来,就要攻打尚书省,甚至于血洗洛阳城;还说羯贼已退,祖骠骑也将率部归来,与右卫火并……一时间人心惶惶,庶民纷纷逃出城去;即便贵人们,也陆续将家眷、财货送至城外,以避可能的兵祸——最近十几年间,这路事儿实在是太多啦,岂可不预加防范?

    梁芳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前往宫中,去宽慰司马邺,并且关照皇后好好安胎。完了跟朱飞商量,朱飞苦笑道:“大老们皆无用,倘若我在尚书,必不致如此……奈何浊浪排空,我等小舟,唯有随浪浮沉罢了,即有良、平之谋,又能济得甚事啊?”

    等他出了殿门,司马邺就问朱飞:“卿未见稿,何以劝朕勿从其言啊?”

    再者说了,倘若官方口径不合右卫之意,会不会酿成更大的事端啊?

    司马邺终究是小年轻,经验浅,耳根也软,听梁芳所言有理,便即如其所请,亲笔抄写了一遍荀邃所呈草稿——瞧着倒似乎也没啥大问题,朱飞要朕挑错,还真不好挑。因朱飞任中书,梁芳怕他还会从中作梗,就自请将天子手诏送去门下,转行尚书。

    数日后,东行传旨的尚书郎归来,具言祖逖忙追石勒,不肯回师之意。荀邃等不禁面面相觑,褚翜就建议说:“唯取天子诏,方可召还祖公……”

    梁芳道:“明达行事不谨,连累天家,岂是其一人自刭所可以洗清的?诚恐大司马归来,必因此而指斥陛下用人不明,轻则恐怕陛下身边诸宦皆不能免责,重则……”

    他方展读荀邃所献文稿,忽有小宦来请示朱飞,朱飞乃告罪出殿而去。朱飞一走,见天儿跟宫里晃悠的梁芳却突然间从后面蹩了出来,朝司马邺跪拜道:“朱君之言,不尽其善。臣以为,陛下还当允准荀仆射所奏,亲下手诏为好。”

    ……

    事儿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拖了下去,同时洛中洛外,谣言纷起,有说某尚书指使明达杀害裴丕的——否则为啥尚书们迟迟不去解斗呢?矛头或指荀氏,或指祖氏。甚至于还有暗斥天子的——否则为何不肯将明达明正典刑,而要容其自刭?

    朱飞继续苦笑,说:“裴盛功四品将军,则朝廷唯戮一三品相谢,方可暂息事端。”

    且梁芳亦担心此事连累天家,为此而到处求神问卜。魏夫人早已离开了洛阳,因此他只得跑去白马寺,向帛尸梨蜜多罗请益。

    “重则如何,臣不敢妄言,唯在陛下圣心思虑。且诸尚书多世家出身,裴、荀虽有龃龉,而大司马之妻家,亦为荀氏,终易妥协;倘若和解,则万方之罪,必归陛下。当此时也,唯有祖公挟败羯之胜,将兵归洛,方可与大司马相拮抗。即便祖公如朱君所言,稍生怨望,亦未必肯与大司马合力以逼陛下。

    只是羯贼既退,祖士稚你为何还不肯回来哪?

    听了通译的转述,帛尸梨蜜多罗不禁愕然——我多咱跟你说过这么明白的话了?我又不是巫师!想了一想,回复道:“唯战乱之土,始妨君王,太平之世,上下有序。今中国危而复安,朝廷散而重整,梁公尚有何忧啊?但毋害人,诸恶不作,自然佛祖庇佑,心中一点光明,可烛照梁公前路。”

    后一日,殷峤得信自巩县而归,返回洛阳城,才自东门入,就被荀邃遣人架去了西门。殷峤于右卫营门前扶着车轼,立不多时,就见裴诜的面孔在城头上一露即隐,随即朝他轻轻摆手。殷峤不禁长叹一声,还车返归省内,对荀邃说:“此事,诚恐唯太尉亲往,方可得解了……”

    这些谣言,自然多半都是王贡遣张奇等人私下里放出去的,而至于谣言越传越奇,就连王子赐也无法控制——当然他也不想控制。裴诜暗中关照孙珍等,要他们注意王贡所布棋子的动向,随时向自己禀报——至于传谣这件事,倒不妨精诚合作,帮着推波助澜一番。

    其实谣言虽然甚嚣尘上,想要压制下去,却也不难;只要朝廷就此事及时给出合理的官方解释,布告城内,还是会有不少人相信,或者希望能够相信官家之言的。但问题是官僚体系效率太低,再加上尚书省中,唯二肯任事的卞壸病卧,殷峤前去协助邓攸调查事情真相,再加梁允直接撂了挑子,剩下三人,光其它事务就忙不过来,又哪儿还有智计,推动事件及时定性呢?

    梁芳心说你倒也老实……急忙拱手道:“正因此事,恳请大师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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