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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修过，要看看才知道。”
邱健端着酒杯愣住，被说中心事的样子，忽然将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说：“娘的，这兵当的，想起来，还不如做土匪快活。”
“修什么啊，换把新的吧。”
欧阳云对这段历史很熟悉，知道《塘沽协定》和何应钦也有关系，中方谈判代表黄郛就是他指定的。听邱健说何应钦要派人来天津，他大吃一惊，心说不妙，难道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让《何梅协定》提前诞生了——
邱健却是个牛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多了，眼睛瞪圆了，嚷：“怎么，不给面子？！”
欧阳云也不谦虚，答：“恩。”
一道火辣辣的液体从喉咙流下，烧得他精神为之一振，他站起来，拿过酒瓶，为在座的一一将酒满上，端起酒杯站起来，说：“各位长辈，刚才欧阳孟浪了，请你们不要见怪，我罚酒一杯。”说完头一仰，又干一杯。
“那会修马克沁重机枪吗？”
“通融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听说你在北平刚淘了件宝贝，好像是明朝某人的什么画——恩，那幅画我见过，确实不错。”
“哪把？”
陈少华大笑：“狗日的酒鬼，什么怕教坏小孩子，是怕自己丢脸吧！说说看，那批枪哪去了。”
他苦笑，正不知怎么才好，楚括机递个眼神过来，说：“行行行，那就各按各叫，欧阳，邱团长年轻的时候也是条好汉，他做你哥哥，也没辱没了你。”
一直坐在一边做好学生旁听的他，失神之下脱口道：“《何梅协定》？！”说完意识到不妙，急忙用手掩嘴，但已经迟了——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却怎么收的回来？
楚天歌凑到欧阳云耳边说：“我叔叔喜欢收藏枪支。”
勃朗宁还是新的，烤蓝一点都没磨损，只是机头卡死了。陈少华拿在手上看了看，说：“机头卡死了，等会我派个人过来修一下。”
“我说错了吗？想想咱们年轻的时候，也曾快意恩仇过，再看看如今——”
邱健挠挠头，说：“不是怕教坏小孩子嘛。”
欧阳云和楚天歌听着，嘿嘿的陪着笑。
邱健老脸一红，嘿嘿的笑了，说：“换酒钱了。”
……
“谢谢邱叔了。”楚天歌急忙跟着干了一杯。
楚天歌说：“陈叔叔，我大哥的父母都在美国呢，他也是刚从美国回来。”
“呸呸！”邱健连啐几口，叫道：“什么叫年轻的时候也是条好汉，倒好像老子如今很瘪三似的。”
陈少华见他把话题扯远了，咳嗽两声说：“好了，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酒鬼，你们团怎么回事，上个月才拨下去一批新的中正式，这个月又来申请？”
欧阳云识趣，对楚天歌说：“天歌，我们出去走走吧。”站起来要走，却被楚括机喊住了，他对邱健说：“你个酒鬼，刚才还老哥哥老哥哥喊得热乎，现在怎么避起嫌来了？你们坐下，别理他。”
欧阳云笑了，看来楚括机这枪支收藏家也只是图了个名。要知道，真正的枪支收藏者，不会在乎新旧而只会在乎稀罕程度和枪的出处。他笑着说：“我看看。”拿起那支勃朗宁看了看，然后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分解了，拿起卡簧弯了弯，重新装好，一拉枪栓，扣动扳机，“叭”的一声空响，他把枪交给楚括机说：“好了。”
《塘沽停战协定》对中国军人来说是个耻辱，这个协定签订于长城抗战之后，长城战役中，中国军队以35万之众迎战日军5万余人（也有说一万七千余的，本人相信前种说法），结果中方阵亡16725人，伤24019人，而日军仅伤亡2600名（存在弄虚作假一说，因为单一个喜峰口大捷据中国方面的统计就歼灭日军5000余人），这样的战损对比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乃至29军军长宋哲元在长城抗战失败后痛心疾首的问：“为什么我们30万大军打不过5万日本军？”
欧阳云惶恐，忙站起来说：“不行不行，这哪里使得，邱叔，您饶了晚辈吧。”
见邱健说得可怜巴巴的，楚括机有些不忍，帮腔说：“少华兄，再帮他一次吧。”
楚括机也笑了，说：“这辈分可乱不得，天歌是我侄子，欧阳是天歌大哥，酒鬼又是我哥哥，这酒鬼成了欧阳的老哥哥，我们叔侄两却怎么称呼的好？”
协定签订以后，实则上承认了日军侵占东北三省和热河的合法性，而且翼东、察东成为“非武装区”，中方不能驻扎军队，日军却可以派出飞机进行侦察，可笑的是中国方面还必须提供便利和保护。自此，华北门户洞开，等于将一块鲜美的蛋糕放在了日本人面前，面对如此诱惑，日本人自然不会像君子一样“远观而不亵玩之”。
“我的佩枪坏了。”
邱健乐了，笑起来说：“小伙子不错啊，这喝酒的气势颇有我老邱当年的风采，哈哈，好，老哥哥陪你一杯。”
欧阳云举起了酒杯，心里很是感慨，这三个旧中国的军官，也许不是很纯粹的那种军人，但是却深深热爱着自己的国家。在华北，这样的军官应该不是少数，只要政府一声令下，他们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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