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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适用什么“每人都来一升饭”的问题搪塞开那件事，恍然大悟。
“本以为你只是谦逊，原来是你不说谎……哈哈哈，只此后半篇，展露无疑啊。”
适也从没说过是自己想的，连忙笑道：“我自己也感觉到了，所以还要请人修饰才行。前半段是唐汉先生偶尔所得，非是他写，而是一名中行氏之裔埋名所写。”
原文到“学习应该从哪里入手”的时候，荀子便说学习要从《尚书》、《礼经》、《乐经》等入手，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威仪的举止和符合礼仪的行动上”。
墨子也是这样想的，笑道：“适做书秘，却不想我这巨子如今反倒要做书秘要做的事。我现在真正相信了，你之前说的什么亦余心之所善兮之类的话，都是你从别人那里学到的。”
等适全都念完后，一些文化水平稍低的墨者还沉浸其中，包括后半段的道理。
这是渔，而非鱼。
能抄的不多，后半段都是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文辞实在和前面没法比，但还是成功地把《劝学》名篇的主题思想带歪了。
禽滑厘心说，此文一出，单单是几句话，就足以在市井间传诵，更何况其中的道理。
大段的比喻、一气呵成；深奥的道理、现于常见。
等到了“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之后，这一句话却放到了后面，接着这段话的又用了刘伯温的《说虎》，将善假于物这四个字着重论述了一番。
自己的鱼再多，如果没有人继承捕鱼术，那也是无意义的。而如果捕鱼术有人继承了，自己的鱼并不会改变，总有一天会有更多的人自己捕获上来。
这便是时代。
墨子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禽滑厘，明白禽滑厘也听出了问题，便问道：“厘，你想说什么？”
仔细考虑后，适终于愉快地决定做一次文抄公。
适则将原本在前文的君子善假于物作为后半段的展开，着重论述了学习“善假于物”的学问是多么重要，从庶农工商等底层入手，一一举例说明学会这些东西的益处。
那些文化水平较高的、贵族出身的墨者们一个个都笑看着适。
“别家只能靠师徒言传大义，而墨者有句读标点、有草帛书义、有辩术谨词、还有八笔贱字，无需再师徒言传，亦能做到上下同义、并无曲解。”
既然墨子说，高与矮就是早已定下的规矩，那直线、线段、角、圆难道不也是这样被定义之后才能讨论的吗？
晏子身材矮小，所以出使楚国的时候楚王在城墙挖了狗洞，结果晏婴说我这是来到狗国不是人国，导致天下皆知，晏婴是不在意自己身高的人，所以可以用此来做玩笑。
适却知道，自己知道的东西其实最重要的几点，墨子已经说出来一项了，就是刚才说的那番话。
禽滑厘听着适在那里诵读，当听到“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时，心道：“做此文者，应是儒家，但实想不出是哪一家之儒”。
禽滑厘道：“后半段若稍加修饰，也不失为一篇好文。只是与前面的雄奇相比，终究不合。我是写不出这样的雄文的。”
他看了一眼墨子，说道：“先生，这文章极好。仅凭前半段必然传颂天下，若是后半段的道理也能够叫人记住，对传播墨者之义大有用处。还请先生亲自修改一番。”
接着诽道：“仅限前半。”
墨子先赞道：“天下雄文！”
说完，一挥而就，将从琢磨造纸开始就已经思索的那篇文章半抄、半重创作地写了出来。
只不过这个学什么被适改动了，而且改动的毫无美感，适也只抄了上学时背诵的前半段。
若只是以后半段论，其实与大多数墨者的水平相差不多。但有了前面的雄文对照，顿时变得有些难以下咽。
《墨经》的精髓之处，就在于那些定义，而墨子本身也是这样思考的，这就是极好的开端。
墨子刚才的那句玩笑，让适心中一动。
“先生，半年前我说在各大都邑办墨者掌管的麦粉铺、酒食肆，其实也是为这一天做准备。”
而是后半段他真的没法抄，抄出来也不可能传播墨者的思想。
“原本没有这样的时机，可现在时机已至。借食铺酒肆，用草帛书写，遣一二墨者时常送达。”
然后又从这里入手展开尊师、合礼法等问题。
“后半段……确实是我自己编的。君子性非异，善假于物，我是借此展开，希望众人能学一些可以借于物、利于人的学问。所以说，虎之力于人不啻倍也，虎之食人不常见、虎之皮人常寝之……”
方法才是最重要的，结论反而是次要的，尤其是对这些被适寄予极大希望的墨者而言。
不是他不想抄，也不是他觉得自己的水平能比荀子高。
“比如问及晏婴与仲尼谁高，这就不需要口舌相辩。看似不用相辩，实则什么是高？什么是矮？这是已经早就定下的、不可更改的规矩，是为根基。”
然而等他听到变了位置的“善假于物也”时，脸色忽变。
仲尼身材高大，臂长肩宽，驾车射箭均罕有敌手，九尺之躯也是天下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