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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守住城减少损失。

    当夜有人干渴难忍、有人腹痛打滚、还有人呕血不止,可墨者只说这是烈火焚魂,并无大碍。

    他们原本多是一些小国的公族,国灭之后便带着族人迁徙至此。随着氏族逐渐解体,他们也利用之前氏族社会的残余,为自己掠夺了众多的私田。

    墨者即便拥有名义上的征税权,也是无权触动他们小封地内的权益的,一旦触动那就是和整个宋国的分封贵族开战决裂。

    不过三天,全都“梦游神境”了,墨者便送来了几口木匣,帮着装了进去,还收了不少的钱。

    上次不动手,怕是担心民心不服,这一次民心已聚,再无忧虑!

    “若他们拼死一搏,理在我们,就趁今夜杀个干净。待八月十五乡民大聚,自然推广新政。数百墨者,小小沛邑,无需原本的那些小吏令属,一样可以运转。辩五十四和孟胜从楚地传来消息,楚人对于宋公背楚的行为极为震怒,想来商丘那些肉食者无力管辖此地,都在想着如何争权夺利、借他国之力。三晋入齐长城,分晋已成定局,宋之肉食者均在为亲晋、亲楚而斗,并无人想强国富民之策,那便我们来!”

    于是七人一组,穿着红衣,围着这些木匣唱跳,只为等到金乌栖时,那墨觋再用巫术将这些人召回,从此之后便也能有“不惧油炸、弹指成火”的本事。

    但于现在,这些旧时代的老者们自信满满。就算宋公亲来,也需要询问他们才能了解沛邑,也需要依靠他们收取沛邑的赋税,达成对沛邑的名义管辖。

    这些人不是殷商人,他们最开始不受宋国授田制的影响,宋国的管辖能力也没可能管辖这里。

    他们跑出后,一些混迹于街头的手工业者或是墨者,立刻尾随,将他们联系的各家记住。

    这些人的足迹,如同一条条的丝线,编织成一面平日看不清楚的蜘蛛网,引出了沛邑那些平日看不仔细的情况。

    等到略微发臭的时候,墨者又派人来说这也正常。

    可哪里想到,这些墨者竟然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看着房间内停放的三十多口从墨者那里笑着用钱换回的木匣、想着之前七人一组围着这些木匣唱跳祝舞,脸色变得惨白。

    骆猾厘的狂言很快传到了沛邑居住的巫祝信众那里。

    大量迁徙而来的宋人和楚人、变法之后有国家暴力机器做后盾的官吏强制、统治中心迁徙等等情况,才彻底改变了这些地方的局面。

    很快,这些巫祝出入的庭院内又走出了另外的人,逐渐汇聚到一起,开始商讨起了对策。

    这些古怪的“修炼”理论放在此时,便是无上大道,这些巫祝哪里听过?顿觉高大,又一想颇有道理竟是难以反驳。

    “去几个人!把这件事和那些人说一说,让他们也想办法。如果他们真的不愿意和墨者作对,我们只有逃走了!”

    况且千载难逢的时机已经确定,楚王正在与各县公、公族商议攻宋的事,商丘那边也已传来消息,整个宋国的权贵都在忙着站队。那首不知谁人所作的童谣正在发酵,而且愈演愈烈,一场政变就要围绕着亲楚还是亲晋展开。

    “对!就算那个最年轻的墨者,杀人的时候也从不手软。他给老师喂毒的时候,仍旧笑呵呵的!这样的人不可能放过我们的!”

    连声怒骂几句,派人跑向了那些和他们合作的大族、属吏、乡老的家中,询问对策。

    “若他们逃走,便证明那些大族暂时不敢动我们。就先从巫祝入手。封锁道路,任何逃走的全都抓回来,待乡民大聚时,让他们自承敛财奸淫事。此时不比半年前,我们抓人乡民必会支持,届时一举斩断这些巫祝的根基,用以天雷之刑,震慑人心,使沛地再无淫祀事。”

    这些旧时代老者们的自信满满,并非没有根据。招惹他们,谁来管理这里?中央集权委任官吏制?别说此时的弱宋,放眼天下又有几国此时做到了?凡做到的,必成强国。

    等任务分派完毕后,数百墨者寂静无声地跪坐在地,一言不发,静待着从沛邑城内传来的消息。

    适也曾进言过,说此时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机会,最好等到楚人正式出兵的时候。

    这也无奈。如果是在商丘陶邑之类的大城,这样的小贵族是不敢和墨者动手的;可偏偏这里的人似乎并不怎么知道墨者也杀人,就怕万一他们起了杀心,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真要是在被老虎吃过许多头的牛群中的牛反而简单了。

    他们与楚国的一部分县公群体很相似,本地自治、蛇鼠一窝、名义归属、把持着基层权力。

    后世这里便是西楚,作为楚国后期的重要根基,那也是宋人迁徙避三晋后清洗了一次、楚人迁都后又清洗了一次之后的情况。

    “敛财分钱事,那些大族、属吏、族老都有参与,如今他们不想站出来怎么行?墨者要对付我们,我们就要把他们拉下来,他们还以为墨者只是对付我们?做梦!”

    他们带着族人迁徙至此,按照氏族时代的习惯,分配土地和共同耕种一部分氏族公田和祭祀田。

    适也穿戴了一身不怎么合身的皮甲,领取了一支手弩,跪坐在第二排。

    这些在祭祀活动中一同敛财的人,对于墨者的行为颇为不解。

    可墨子已经听说了各村社反馈的情况,对墨者的势力来说,不需要这些人支持,只需要这些人不反对就敢动手。

    他们名义上作为宋国的低级贵族,拥有合法的部分封地和封地上农民的管辖权,宋公以此来换取他们的封建军事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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