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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淮茸年纪虽小,却知道钱是何用,也知道那些青绿色的如同足铲一样的钱是可以买到吃的用的等等许多的。
大族豪族掾吏们,在这个关头,全都闭门不见,他们也不想惹祸上身。
他也记得母亲的话,做个勇士,做个随时都敢挥舞木剑去复仇与保护的勇士。
沛邑北门外的阡陌间,二十多名墨者持剑挡住了一些想要逃走的巫祝的路,用了一些手段让他们回城内等着。
他哭喊着跑过去,死命抱住一名仇人的大腿,用力撕咬着喊道:“放开我妈妈!还我的父亲!还我的舅翁!”
后面可能有个人身子太重、麻绳太细,竟然落下来一个。
PS:
如果真要是不知死活,还在这件事上打滚,那墨者已经杀过不少人了,也就不差这几个了。况且这种事大族之间不可能心齐,事更难为。
沛邑存活的巫祝家属们惴惴不安,终于等到了气焰汹汹的墨者们带着各个村社的壮汉到来。
墨者放他们走,是在转告他们这件事暂时不追究,没有明说但很容易想透。
祝淮茸再也忍不住,心道你们骗我,什么墨者之义,是你们害怕我的剑!
沛邑之内,这一次完全失势的巫祝余孽们,已经听说了那里发生的事。
泣涕满面,却因为颌骨被卸下来难以说话,又被后面的墨者用绞索给拉了上去。
可他想不通。
母亲说,自己要做个挥舞木剑的勇士。
那柄曾经让墨者吓得“不敢”杀他、那柄发誓要把沛邑屠灭的木剑,沾满了血,再不能挥舞。
刚杀过一批人,又有民意支撑,更有欠债还钱这个大义在手,大族在这件事已然胆寒,竟是无人敢于阻挡。
所以她便当着一众墨者的面,诉说着仇恨,因为她知道墨者不杀孩子。
“免了吧,我哪有这时间?祝寡妇霏,事已至此,钱财何处就说了吧。”
祝淮茸哭道:“我记住了!等我长大,一定要把他们都杀掉!”
朝着那个正在询问母亲钱财藏于何处的仇人刺去,可他心中虽有仇恨,却哪里是那个常年舞剑见过真正战场的仇人敌手。
父亲死在墨者手中,曾经一同射猎过的叔伯们也死在墨者手中。那些让他仇恨的墨者,应该比狼都凶残,否则父亲又怎么会死在他们手下呢?
所以她告诉孩子,做个勇士,即便她知道墨者不杀这孩子并不是因为挥舞木剑,却依旧这样说。
人死了,钱却还在,那些孤儿寡母什么的生前也是享受了这些钱财所带来的优渥生活的,总得要回来才行。
几十名墨者在沛邑外面挖坑,埋好柱子,将那些被绞死的尸体挂起来,作为震慑。
市贾豚尚未归来,墨者中也有别的商人出身的人物,辨玉识宝的本事虽然不能与猗顿这样的豪商相比,但沛邑这些巫祝怕是也没有多少需要猗顿这样的眼光才能辨认的宝物。
所以他穿上了麻衣,放声大哭。
适听着身后绞索的咯吱声,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伸出来的紫黑色的舌头,想的却和墨子想的兼爱之心完全不同。
他想,落在我手里的通神之人,只怕死的比要比绞死惨得多,你们运气不错。
可他的咬牙切齿,换来的只是那个叫适的墨者的一句质问:“祝寡妇霏,你说你这个做母亲的,非把孩子往死路上逼吗?他长大了就算复仇,还不是死路一条?那又何必呢?想杀我们的多了,等他长大了,还轮不到他。墨者之中,让诸侯封君恨的咬牙切齿的人多了,你以为你是谁?算个什么?”
可那几头狼并不害怕,而是跳着扑咬过来。
祝淮茸知道自家只剩下了一个屋子宅院,剩余的都被那些仇人抢走了,而仇人的范围也扩大到了所有墨者和周围村社的所有农夫。
祝淮茸带着仇恨的双眼盯着那个刚才说话的、牙齿很奇怪地干净的年轻人,咬牙想要把妈妈从这些恶人仇人的手中拉开。
很久后。
另个仇人咧嘴一笑,明亮干净的牙齿在祝淮茸看来格外刺眼格外恶心格外让他仇恨。
这一刻,他还是脱口而出了原本的叫法,并没有叫那拗口的外王父。
“孩子……他们是坏人。他们杀死了你的父亲,杀了你的舅翁,杀了你的叔伯,杀了好多亲人,还要抢走我们的钱和田产。不为什么,他们是坏人,记住这一点就是。你要记下每个人,将来将他们全都杀死!”
祝淮茸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恨意更盛,却不想母亲竟然说出了地点。
城内的人也用一种嘲弄、快意、仇恨的目光看着他,这让祝淮茸更难忍受,于是把仇人的范围扩的更大,只盼着将来有一日屠灭沛邑。
这些人当然不够,今后还要深入村社,将大部分人的名字都记录下来。也是为了今后什伍管辖更为方便。
欠债还钱,在私田私亩都已经露出可以租赁买卖曙光的时代,那就是天经地义。
入土为安什么的就免了,挂在这里以后恐怕也没多少人来没有效果,不如带回到沛邑,挂在城墙之外以儆效尤。
不想那个抓着他妈妈手臂的粗壮的如同梧桐树一样的仇人只是摇头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意他的厮打,而是回应那人道:“既是孺子可教,咱俩便可做个博戏。你看看能不能和这孩子讲清楚道理,让他不恨咱们?”
十岁的弱小的身躯阻挡在众人身前、这些人一折便断的木剑挥舞残影,却只引来了那些仇人的嘲笑。
浪吃的饱了,松散着尾巴,离开了被咬的支离破碎的祝淮茸。
可对面连声回答都没有,而是继续翻找着钱财,把家中任何可以换钱的瓶罐物件全都拿走……
白天母亲要干活到很晚,据说是在制作草帛。
仇人轻轻一推,祝淮茸便站立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