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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把珠宝盒弄得很漂亮,结果人家要了珠宝盒送还了宝珠……墨子就是这样的问题。
这些土地肯定是靠近城郭的土地,所以可以供给城市将收获变为商品流通,从而获利。
这属于什么性质的经营方式已然很明显。
这是按照旧亩产来算的,是一个定额,甚至比定额还少,因为公田的收获数量往往比私田要低许多。
他算是第一个把这种利益关心很裸|露地展现在世人面前的诸夏第一人,比起后世封建主宣扬的仁爱地主与租佃的和谐与爱,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原本的公田加亩税,一共是五分之一,所谓什二税。
公田赋改私亩税,实则就是把劳役地租变为实物地租。
这是进步的。
苇的酒劲已经上来,胸膛拍的咚咚响道:“我是愿意的。如果真要非死才能利天下的时候,我可不会跑……”
虽然并非贵族,但因为是做商人的,所以比起农夫的社会地位要高一些,因为出生在晋之焦邑,所以外人可以称呼他为焦禾。
《韩非子》中,曾说过类似的场景。
苇知道这件事很重要,慎重地放下了酒碗,仔细思索着一年前的记忆,回味着一年前的心路,许久才点头道:“会同意。适,你不知道冬麦对我们来说多重要。好吃不提,原本三百亩的份地,分成三年轮休,如今如果按你说的那些种豆种苜养地、再种麦的办法……只要税赋不变,每家又要多收多少?”
适放下酒碗,呵呵笑道:“既已说到这,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你按着规矩适不可能去近滕乡的,回去后可以先大致说说我的想法。其实我不说,乡亭之间也会在麦收之后说的,只是你们村社可以先说说。”
适大致说完,又道:“这事也算不上秘辛事,你说说看,如果一年前你们在商丘麦收之后,我就说这个办法,你们会不会同意呢?”
这种变革,适根本不在意远在商丘的宋公,在意的是本地的小贵族。
苇的期盼,不只是平民阶层的期盼,也有一部分落魄贵族、或是由原本的劳役地租贵族转化为新兴地主阶层的期待。
极难。
适就多问了几句此人做什么生意,焦禾笑回道:“昔年猗顿公在鲁之时,耕则常饥、桑则常寒……后随陶朱公学以商术,远赴晋北,从几头牛几匹马开始逐渐繁衍,以二十年时间成为巨富。”
公田不只有君主的,还有一部分贵族的,那些农户需要履行对贵族的封建义务。
“牛马可以繁衍,谷米种子春种秋收,正是一样的办法。我曾听说,墨者以天下不饥馑为宝,是以将一谷取名墨玉。既连墨者都认为是宝,这正是商人可以获利的至宝,只是并没有多少识得。”
苇连忙点头,适侃侃而谈,尽可能说的浅显易懂,苇并不难听懂。
一年前的商丘村社,正是现在沛县的许多村社。
适倒并不在意这人的身份真假,沛县已经这样了,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各怀目的也无所谓,反正一切公开,有些东西就算想学也学不去。
而这个阶层的主体就应该是自耕农、新兴地主、私营手工业者和商人的联盟,来对抗旧的血统贵族和近千年的诸夏贵族传统。
这样的事在沛邑一样可以用,现在的矛盾不是人多地少土地兼并,而是旧的农奴公田体系束缚了生产力的发展。
应该就是变革过程中默许了贵族占据原本的公田,而将公田自然地变为贵族私田,在私有制的前提下由劳役农奴变为雇佣劳动获取剩余价值。
范蠡居于陶邑发家,自己取名为朱,本意是一种松柏。后来因为在陶邑定居,所以众人称之为陶朱,意思是陶邑一个叫朱的人,等到发达后便加以公字。
让那些在沛邑的新兴地主觉得有利可图,自发选择经营而不是分散租赁的方式,逼着租赁他们土地的已有的隶农要么被迫离开被墨者组织起来新开垦新田,要么成为雇佣性质的雇工农。
“不是每个人都自愿为了这一切哪怕去死的,但真需要这个人死的时候,总不能逃避,这就是公意。都不想死,那就照旧过下去吧。墨者人少,总有死光的时候,我们死光了难道你们就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了?”
怨恨的矛头指向那些新兴的地主,有利可图,是他们自愿不准租赁而是选择经营的,看起来并非是墨者逼迫的。
这些拥有大量土地的人,恐怕也不是自己开垦的。
墨者要做事,必须要有一个支持的、代表的阶层。
战国时代的很多变法变革,实际上并没有完全触动贵族的利益,而是在保留贵族利益的前提下,将贵族的劳役地租收入变为实物地租收入。
适笑着又问道:“那么……你们愿意为此付出什么呢?你看你手上的茧子,那是为了获得收获。想要获得收获,就会有茧子……为了这些私亩,恐怕也要有别样的‘茧子’。”
这年月敢做商人的,都非寻常人。
适听着这人的话,便知道这人应该也是有些文化的人,因为他称呼适为子,以子的敬称反问句问的,这不是沛县农夫的习惯和所能企及的高度。
韩非子也是讲利害的。
只改公田赋为私亩税,粮食可能收的一样,然则原本的军事动员体系也会瓦解,难以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