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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听来，这边足以狂吼。
最关键是冬麦是秋天种植春天收获的，这种收获意味着这件事是绝对可行的。不要说已经亩产将近一石半，就算是亩产一石，也足以让农人多收入不少。
PS：
很多土地上的庄稼看着长得很好，但是收割之后会发现大多不成熟。
最先收割的是一片相较于其余三块较为稀疏的麦田，可即便稀疏比起别处的麦田，长势依旧喜人。
几日后，那些聚集到沛郭乡的人，先行帮着墨者收割了一片不算大的地。
墨者让在场的很多农夫看到了希望，但对于地里的庄稼来说，没有完全收获装入容器之前，那终究只是看到的希望而非真实的实现。
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收割之后，跟随在后面的女人孩子一同将落在地里的麦穗收起来，归拢到那些没有做麦垛的麦秸之中。
“一百四十斤！一亩地产了一百四十斤！”
这块地是按照墨者内部通行的一步宽、二百五十步长为标准亩的一片地，一共二十亩。
几十年前，孙武子就曾说过：“军队人事中，没有比间谍再亲信的，奖赏没有比间谍更优厚的，事情没有比用间更机密的。不是才智过人的将帅不能使用间谍；不是仁慈慷慨的将帅也不能使用间谍；不是用心精细、手段巧妙的将帅不能取得间谍的真实情报。”
他其实识字，因为他是魏人派到沛邑的间谍。
几番对答之后，焦禾接到了一张草帛，适在上面随意了写了几个字，示意如果他愿意可以在麦收之后前往乡校听学文字。
等到麦粒基本从麦秸中压出之后，包括焦禾在内在场的人都纷纷盯着谷场地头正在称重的墨者。
远处的适用一种听起来刻意淡然，但却谁都能听出来松了口气和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道：“种植稼穑，俱有天志在其中。若天志果真如此，那么这块地的产量应是四块之中最低的！众人再加把劲！咱们看看剩下三块各产了多少，便知道稼穑事到底与什么相关！”
实际上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许多带着类似发财梦想的真真假假的商人，一样接到了邀请，丝毫没有太多的防范。
巨大的石头碾子在马匹的拉动下压着这些麦穗，眼看着那些麦粒在地上越积越多，壮实的男人拿着木头做的锹朝着天空挥洒那些混合着麦草、泥土的麦粒。
按照孙武子之分，间谍分为因、内、反、死、生无种，焦禾属于生间，并非因间，所以需要极高的文化素质。
焦禾不知道适所说的这些文字，算不算魏人派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却知道这时候很少有人专门教人学字的。
他暗暗记下这一样可以省力利人的事物，心想这东西做起来也不难，只要有石匠都能做。
而按照孙武子的定义：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故惟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者也。
适指着远处一辆正被人推着的独轮车道：“又何止是稼穑呢？学会了这些文字，墨者的所有奇技难道不是都可以学会吗？”
在清晨那些聚集到沛郭乡的人帮着墨者收割这二十亩麦地的时候，焦禾也早早来到了地头，与许多好奇的人一样，观察着这片看起来就能分出四块不同的土地。
况且这些只是农夫，并无棍棒皮鞭之类的惩罚，所能依靠的也只是墨者的威望。
而冬麦的收获，则意味着这种信任可以延续并加深。
冬麦的种植，源于对墨者的信任。
在场的人都秉着呼吸，期盼着一个他们能接受的重量。
焦禾早就知道墨车的方便，若以此物运送军粮，可以省去许多牛马。又向来知道墨子做车的水平，更在陶邑知道这种墨车做的最为熟练的，是那些和墨者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工匠会。
只是可喜，尚不足以惊人。
而焦禾是李悝亲信、奖赏优厚、事情机密，因而他可以做个好间谍。
“此物极妙，可以省去许多人，只要有牛马，一头牛怕是能及得上十余人用木棍敲打。”
现在所等的，就是一个最终的数量。
听适的意思，似乎这些东西都不是秘密，忍不住问道：“如这般，我听闻工匠会与墨者极为相近，别人若是学会，那谁又加入工匠会呢？”
这几日要麦收，焦禾也知道墨者可能没有时间，只让他利用这些时间到处逛逛。
焦禾暗暗称赞那个巨大的石碾子，这是三晋还不曾有的东西，更别提那些更加落后一些的楚、燕、秦等地。
吴起善用间谍，所以他当得起当世名将、知兵第一人。
焦禾不知道这二十亩土地为什么要分成四块，也没有多问。
然而若骄狂都可实现以致没人能够指责，这骄狂便似乎骄狂的有道理。
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不绝于耳的声音中满满的都是喜悦。
焦禾拢手笑道：“墨者利天下之心，我在杨朱列子讲学时常听闻，如今见了方知道此言不虚。那便学就是。您的意思是，假如学会了这些字，便能看懂那些稼穑之术的草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