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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更叫人落泪，也更让人不满，却也更简单，更容易传唱。
只有墨者才有这样奇怪的打扮：一身干活的短褐、腰间却悬着可以买一身上好衣裳的铜剑、头上包着墨黑色的头巾。
“你自然疑惑，国君的命令能否守住商丘。但如果你不疑惑、天下人也不疑惑，只要国君守礼，楚人又怎么有理由攻击呢？天子有令，诸国讨伐悖礼者，连守城这样的事都不会出现，你的疑惑到时也就不存在了。”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兿稻粱。
还有几人随着这哀怨的节拍，哀声高唱。
他说的很清楚，这是国君的命令，而墨翟只是国君授权下达的命令，因而他才遵守。
如果整个商丘都种植了冬麦，农夫忙于自己家田地中的事，又怎么会愿意在冬天去演练操练？
“射，要守礼。若你在战阵之中遇到了楚人的大夫，一定要虚拉弓弦，先行致敬，切不可暗暗攒射。”
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也是认为这必将是会让天下大乱的。
不断有穿着古怪衣服的墨者在一旁维护秩序，或是登记物品，不少人忙着砍树或是铲除宿麦，一片忙碌。
“贱民种植、做工、服役。士驾车、管辖。大夫治理。上卿为诸侯分忧。诸侯保护天子周礼。令从天子出，不服者征讨、不尊者灭国、违礼者烹杀……天下岂不安定？”
他不服的只是墨者那些骇人听闻、必将惑乱天下的道义。
城外开始用各种办法或是烧毁、或是割走做马饲料、或是就地践踏，墨者用强大的组织能力将商丘的男女老少全部动员起来。
持弓的年轻近侍躬身道：“君子的话，我记下了。我一定在城墙上死战不退。”
墨者离开了那个村社，适也离开的那个村社，可墨者的想法却如同秋天的野火一般焚烧着。
“守礼难、悖礼易。墨者的道义，终究是要祸乱天下的。人人争利、人人平等，则野心辈出，天下岂能安定？”
公孙泽笑道：“死战不退，这是最基础的。墨者守城规矩极多，要守他们的规矩才行。但你要记住，你不是在遵从墨者，而是国君将守城的权责交于墨者，他们的命令终究是国君的命令。我问你，若是国君的命令与墨者的命令相悖，你听谁的？”
近侍似乎终于明白过来，道了声唯，便跟随在公孙泽的后面，一同前往商丘。
城外，当初与适辩论过的公孙泽，正在叫家里的奴仆准备皮甲、弓箭、战车和其余武器，他要参加守城战。
公孙泽在车上暗暗叹气，看着那些到处有着墨者痕迹的墨车、双辕马车、磨坊、改造后的曲辕犁，还有满地的麦田，心中沉闷。
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看到近侍似乎有些不解，还沉浸在国君的命令是否能守住城邑的疑惑中，公孙泽正色冷声道：“我问你，若是天下人都这样想，还会有纷争吗？”
“令自天子出、令自诸侯出、却不能令自大夫贱民出。如果墨者的命令与国君的命令相悖，以国君的命令为准，这便是守礼。”
对于经历过几十次围城战的商丘人来说，这件事他们能够理解，但和他们讲清楚而不是直接下达强制性命令，也只有墨者。
站在一辆战车之上，身后聚集着封地内的农夫，他们作为徒卒也要跟随作战，但此时他们的任务并不是作战，而是铲除公孙泽封地内的作物。
如果整个商丘都种植了冬麦，冬天去哪里演练战车？
城外，三十里内的农夫忙碌着，用城内墨者征集的墨车或是马车，装着自家的粮食，被强制迁徙到城中。
“国君授命墨翟，墨翟传令凡商丘善射者，集中登记造册。如今三年已过，你技艺小成，我却不能因为十年之约就让你不去守城。若不准你去，这非君子所为。”
城外三十里之内的宿麦全部都要铲除的命令也随之下达，宣义部的人开始宣传，只说就算是不铲除，楚人也会割走因地就粮，绝对不会留下来。
在场诸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无论从哪一点看，靠精锐步兵、利用楚军分封贵族扎营混乱的弱势，利用火药投掷武器的威慑力，穿阵攻击逼迫楚王盟誓，成为墨者唯一能够不依靠三晋就能让楚人退兵的办法。
看着那些农夫忙着铲除辛辛苦苦用劳役耕作的作物，公孙泽望向远方，回头跟一个持弓的年轻近侍道：“射，要守信。何谓信？国君与我封地，使我无需做鄙事，我才能演练车马，那么国君需要的时候，我就要不惜舍生。”
“当日我与适有十年之约，到时你在与那六指少年比试射礼。墨者已来商丘，适也已来，想必那孩子也到了。”
近侍摇头，心说我哪里会守城呢？君子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