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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者是重祭祀的，那就需要一些仪式，而祭祀仪式似乎没有比这座之前遗留下来的木塔更为适合的地方了。
主祭的，必然是墨者，到时候具体怎么祭祀，还不是随适怎么说。
适则盼着三年之约，能够说动楚王答应下来。
“哎……凡事有利有害，这铁器若是有利天下之心，则可以民用倍足；若有霸天下之心，也会让万千民众流离失所无所依靠，寡母嚎哭……”
“我们也会派人前往三晋，说服国君，若他们答应。”
“若三年之后，三晋还未答应，墨者便会深入愿意与墨者会盟的邦国，传授冶铁等手段。”
楚使从沛县回来后，将沛县所见所闻一一告知，对于墨者在沛县搞的政治变革楚王未必赞同，但那些生产力进步带来的震撼却是实实在在的。
于是叹息道：“您的话，是对的。弭兵会，非是一国之事。这一次商丘围城，也不是宋楚之争，而是晋楚之争，这是没有错的吧？”
“以此，再来说服三晋与楚。若三晋与楚弭兵，则秦、齐、燕均可入盟，各国相互提防。”
按适所言，似乎一个君主如果能够做到让墨者认为可以“利天下”，那么墨者便可以帮着其“定天下于一”。
要说适给出的这些东西，楚王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凡入盟，墨者将会在各国开采铁矿、冶炼铁器、传授稼穑、组织纺织……凡不入盟者，墨者绝不会将冶铁纺织稼穑之术传递至邦国。”
适一直在偷换概念：君主可以作为一国的代表，那么国家的强大富庶便是君主的强大富庶与荣耀……但这个君主，只能是个虚化的君主，只是个符号并且当成为这个符号的时候就不再是人。
对外，楚王可以称自己是惩罚宋国背盟。
秦、赵、韩、楚等等，这几国都要死君主，而且几乎是集中在一两年之内。
“若是答应，日后国力翻倍，再行征伐事，也未必不可。只是这一次商丘围城，需要完成，这倒是个问题。”
楚王笑道：“既是这样，寡人是相信你的话的，但却不能答应退兵入盟之事。我不攻晋，晋必攻我，除非晋与我成，方可成盟。”
墨家是有一些理想化情结的，这是楚王知道的。
在这种偷换概念之下，楚王对于铁器、牛耕、纺织、新种……种种这一切，极为心热。
适心说，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答应，你现在认为楚人优势很大，这时候若是答应，那可算不上雄主。
至于楚战败……楚王则是从未想过，觉得以自己的雄才，三年之内必能占据上风。
适道：“既是这样，不妨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内，墨者极力游说各国，促成此事。”
“若是能够制法、变革，或是流露出有利天下之意，墨者也或许愿意助其定天下于一！”
他说到这的时候，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叹息道：“若能达成，则各国少了灾祸，也算是利天下之人。”
三年之期，无非就是一个墨者游说各国的时间，墨者这样说也就是说以三年为准，三年之内随便你们怎么打，哪怕你们已经同意将来弭兵，但是这三年你们该怎么样怎么样、墨者该帮着弱者守城就帮着弱者守城。
后有战国公子养客三千，但刨出去滥竽充数的，只怕数量上还不及墨者，因此墨者一旦走入明面，的确是一支可以让各国国君有心招揽的力量。
墨家没有把利天下这样的事，寄托在一张必定会被撕毁的条约上。
三年之后，利用三年内积攒的威望，利用弭兵会带来的和平，进行国内变革，也未尝不是个极好的机会。
盟约的签订肯定是各国君主签订，三年内，天下将要死一大批的君主。
“罢兵戈、促生产、播铁器、改耕作……二十年内，人口财富均可翻倍，这些都是君主的财富和荣耀，我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还要征战。”
适摇头道：“不能。因为还未说服，所以墨者不说还未做成之事。”
楚王犹豫片刻后，终于说道：“我是有心让天下再无纷争的，也是相信你们可以让民用倍足的。三年之约，楚人可以最先遵守，三年之后若成盟，我绝不兴不义之战！”
“在此事未成之前，墨者依旧守城扶弱。”
楚王深信不疑，楚国有大铜矿，冶铜技术也好，但是用青铜做农具实在是太过奢侈。
“若能消弭兵祸，那是最好，数年之内不再征战，休养生息，让财富、人口都翻倍，这对于国君而言也是比战争更好的获利的方式。”
他说的斩钉截铁，心道：三年之后，楚人占尽优势，晋人不盟也得盟，返回回国变革，正合适。
但此时，绝对不能答应。
正因为墨家经常流露出的理想化情结，楚王心道：“若我不答应，在墨者看来，我必是不义之君。若三晋假意答应，只怕墨家又会全力资助三晋。”
继承权之争、变法派与守旧派之争、三晋内部的纷争……都将在一两年之后全面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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