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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公之时,正赶上楚庄王争霸,那一次围城九个月,围到城内饿死大半,但商丘依旧没有投降。
“童谣已言:斩衰期未满,是嫡子继承还是兄终弟及,尚未明确。今年正好三年斩衰,我们所做之事,正应天命!”
大尹灵琦看着二人,笑道:“即便楚人破城,又能如何?你们尚且不明白民心何以可用、何时可借啊。”
然而,正因为墨者守城太厉害了,他们一个个不时发出叹息之声。
然而……墨者的出现,改变了这种情况。
现如今司城皇一族与三晋的关系,人尽皆知,若是到时候守商丘的功劳全都归于司城皇,名声大涨,更难对付。
因为宋文公在做公子之时,就乐善好施,很有民心,又有威望。
城内,大尹宅中,反对司城皇一族的贵族齐聚,一个个面露忧色。
大尹灵琦听完太祝说的变数和对比,摇头道:“商丘尚且能守,因为城内还未饥荒,所以墨者的话尚且还有人听。墨者也讲仁义,他们又讲民心,一旦城内众人都不想守的时候,他们也不可能全都杀掉。”
“若楚营乱,楚王只能依营寨拒守,他若撤,则楚军必乱。所以到时候就算他明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他,他也无可奈何。”
墨者没有说为公族、邦国而战的话,而是用了另一套说辞、用严明的命令和赏罚来聚集城内人心。
“所以,想要商丘守不住、想要民心反对君上、想让愚昧的民众受困于眼前的苦难而不去考虑将来三晋的报复,只要做到一点!”
而太祝所作的对比,便是之前的悼公和如今的宋公田,都没有文公当年的名望,加上这些年贵族之间争权夺利,商丘国人已经丧失了原本参与政治的心态。
叔岑喜叹息道:“墨者严令明禁,守城之术让楚人无攻,我看照这样下去,只怕三晋兵至,楚人也不能破城。”
几年前宋公薨时,童谣遍传商丘,叔岑喜与其余六卿却不敢动,就是因为他们一动司城皇可以轻易击败他们。
适笑道:“先生难道对于谁做宋公还有在意吗?”
“昔年郑人、卫人,多有因为晋楚相争而驱逐国君事,宋人未必就不能做。”
六卿之内,司城一家独大,在商丘经营百余年,根深蒂固,常年政变经验娴熟,私兵甲士众多更是武德充沛。
“需多攻城、城内人心疲惫;需无粮草,城内易子而食折骨而炊。”
至于做祖母的王姬与做孙子的文公倒是暗地里是否私通,那就是不得为人知的故事了,这种丧失的贵族文化中外均有,并不惊奇。
墨子便道:“事已至此,我只有出面与楚王会盟,祭祀成火,让楚王方位在夜里依旧明显。只是此时尚且不是机会,城内谣言四起,只怕不日城内将有祸乱。”
大尹道:“楚人如今破城,于我等大事无益。”
“只是,想要这么做,必须要让城内困苦,不愿意再守下去。到时候才能说因为国君不智,才有了这样的祸乱,否则楚人就算入城,于我们何益?”
至于讨好楚人万一将来晋人报复怎么办,很多国人可能不会想太遥远,只会盯着眼前一两年之内的事。
墨家作为一个独立于各国、而又高于各个附庸国和大夫邑的跨国组织,若与楚人会盟,巨子需要亲自出面。
“楚人以地穴、羊坽相攻,墨者轻易化解,如今楚人也只能围而不攻。我原以为,商丘守不住,毕竟非文公之时……不想墨者不但有机械之巧,还有政令制度,这是出乎意料的。”
“穿阵而击,楚人封君县兵不能环顾,乱局之下也知该怎么办,短时间内也不能组织起来。”
其余贵族都以大尹为尊,纷纷请教。
私德不论,文公执政之前的名声和施舍,保证了楚人围城数月、城内折骨而炊易子而食,依旧坚守没有投降也没有政变和国人暴动。
“三百墨者,皆守纪律,组织严密,分左右而辨东西,成行伍而整队列,与此时天下无可阻挡。”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出现易子而食折骨而炊的情况,很难发动国人来一场驱逐国君的政变。
“司城可能与楚人会盟吗?他不会,他会想要撑到三晋来援,所以民众必然会反对他。这可以借此灭族。”
……
“你们需知,墨者守城,源于国君之命,若国君不愿意守,墨者又凭什么理由守商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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