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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墨者短时间内让城墙下的民众转换了想法,只怕城内的民众也经不住墨者宣义部的几番言语。
大尹急忙道:“但民意汹汹,我们也是不忍百姓受饥馑之苦啊。终究,是民众想要驱逐无道之君,我们只是顺从民意。”
之前墨者也找过这些贵族,诉说楚人攻城猛烈,可能需要这些贵族的私属参与守城。
大尹不明白墨者用了什么手段守城,但既然敢于调动这些多人离开城墙,以墨者的信义,必然要先保证城墙不失,这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本。
“巨子言,罪犯禁也,惟害无罪。宋公怒楚,即便造成了危害,但是罪责难道全部在他吗?”
适摇头道:“可是,我所听到的民意,并不是这样的啊。大尹您口口声声说为了商丘百姓,但正如您养了一条猎犬,却喂这条狗吃草,还说让他吃草就是为了狗好。可您不觉得,您应该问问狗是否愿意吃草吗?”
那时候城墙附近的民意他也是知道的。
说罢,适指了指身后那些集结在一起,分发了兵器的民众道:“如今民众想得大利,而非只是小利,因此这才是真正的民意。”
话已经说到如此严峻的地步,大尹也明白适所说的真正民意是什么。
似乎,历来政变失败,若不被杀,只有逃亡一条路可走。
墨者这么说,实则就已经是在帮助宋公,可墨者却说自己只是中立调停,根本没有帮助任何一方的意思。
这算是最后地警告,也算是告诉大尹,不要想楚人围城会牵扯墨者的全部精力,现在不但可以调派这些民众,甚至司城皇一族的私兵也可以下城。
大尹想都没想,便答道:“我本宋人,怎么可能是为了楚人的攻城呢?这样的说法,是对我的侮辱啊。”
大尹厉声道:“墨者这样做,难道是要助无道之宋公吗?”
贵族的叛乱,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适没有回答,公造冶朗声道:“子墨子亲自防守,自有手段。莫说楚人已经疲惫,就是士气正盛之时,也可保商丘数日不失。”
大尹面部抽搐一下,没有回答,半晌道:“小司寇掌三询之事,他应知晓商丘民众之愿。”
可是不过数日,这些人却被墨者蛊惑的换了想法,到底什么是“大利”,这些民众想要什么,小司寇并不清楚。
既是可以保证城墙不失,那万一墨者与司城皇一系联合,政变也就绝无成功的可能了。
大尹却明白,一强一弱,若再有第三方,那么中立便是帮强,调停便是帮弱。
大尹看着这些武装起来的商丘农兵,再看看那些整齐队列有士之英姿的沛邑兵卒,也知道今日事怕不是那么简单。
大尹心想,己方若是不答应,那就给了墨者站在宋公那边的借口,可若是答应罢兵……大事去矣!
适见大尹仍在犹豫,补充道:“如今子墨子发觉楚人外强中干,守城之兵无需太多。司城皇求见子墨子,认为你们这些人就是在帮助楚人攻城,又有传言说若是楚人破城则司城皇一系将被灭族,因此他们的私属甲士死士惶恐不安,或多有想要回护家主的……”
本来小司寇还准备加上天命之类的话,但一想对方“非命”,知道说也无益。
适笑问道:“可如果楚人并不想要灭宋绝祭祀,那么难道楚人攻破商丘,就会损害社稷吗?”
这不是推卸责任,而是小司寇的本职工作就是这些,小司寇急道:“城内百姓确实是不想要再守城了,粮仓被楚人细作所烧,再守下去只怕城内要饿死无数。众人不愿饿死,所以要守城,这就是民意,也是我所询问过的。”
“今日事,若是为了商丘百姓与宋之社稷,那均无罪,可让宋公盟誓不究今日之事。若宋公连民众的大利也不能够答应,那么再换不迟!”
“今日之事,民众的意见是面见宋公,求取大利,也为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类似的事而准备。这才是真正的民意。”
只是,终究说给外人听的时候,需要一些说给外人听的理由。
无奈之下,他只好问道:“难道墨者竟要为了让双方罢斗而放弃守城了吗?我曾听人说,墨者最是守信,既答允的事,是不能够悔改的。”
“舍大利而取小利,是为害。而取小利而舍大害,是为利。”
“假如有人说,不若此时便不拌以蕨葵之菜,每天吃饱,或许可以蛊惑不少人。但这并不是大利啊,而是短暂的小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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