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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周天子去会盟,还只能说请天子会猎田猎,总不好说逼着天子来承认他的霸主地位。

    亦在场中的皇父钺翎见父亲应答的还算合情,却少问了一些事,便问道:“墨家今日立此大功,解商丘之围,这是应该庆贺的。”

    原本白日的盟约,众人未必想要遵守,因为盟誓什么的只能依靠天帝鬼神来监督。

    大尹等人既然庆贺,司城皇也不能落于人后,也起身道:“墨翟先生今夜之事,当真是利于天下,利于商丘万民。”

    这一次楚人溃败,与他而言只能算是美中不足。

    这不是商丘城第一次被围而解,也不是第一次没有依靠晋楚交兵援助的力量解围,但却是第一次以劫持敌人君主为结果的解围。

    后史载:楚声王五年,王以宋无礼于楚而贰于晋,帅上国之师与陈、阳夏之师围商丘,墨家助宋守。六月,选勇士数百袭营,战于夜。司马子常、执痈景舒,两执圭之君死焉。墨者穿阵而击,盟王于五步之内。

    墨家弟子郑重道:“是被沛县众少年所俘。未有姓氏,只有贱名,公只需知道那是沛县少年即可。”

    若楚人不能破城,三晋兵至,大尹一系也必然在十年后失败。

    墨家这一次虽然没有动楚王,只是俘获了楚王,但却与楚人有了极深的仇恨和矛盾。

    他叫了一声,却不见有人答允,只见在场贵族王公皆是瞪着眼睛似乎没有听懂。

    其中二十人中,有十五人口舌锐利,正是隶属于宣义部,他们要做的就是回商丘宣扬一件事。

    “虽墨家节葬,可死去的勇士不能够不被知晓和祭奠啊。敢问今日墨家众人损失可大?他们为利天下、为商丘百姓而死,这是我们不能够不过问的啊!”

    虽然他们名义上要在宫室之内商讨盟约的第三条:政变死伤的抚恤赔偿,但实际上他们一直盯着城外的动静。

    “沛县义师俘楚王于阵,遂成盟!”

    他也只当是众人没听到,心说难不成自己这雅音说的不准?便又以宋语高声传达一遍。

    楚乃大国,精锐众多,这一次虽不是倾巢而出,却也有数万之众。

    墨家的力量越强,他们也就越安心,楚人一走他们与司城皇之间的争斗,就只能处于守势。

    替城内百姓谢过之后,皇父臧也不忘拉近与墨家的关系,便道:“数年前,墨家要往沛地行义,我禀于先公。不想昔年之义,今日竟然救了商丘城,这实在是天帝的庇护啊。”

    都说墨家人为利天下,死不旋踵,多有行刺不义之君的事,公侯多有戒备。

    至于天帝鬼神真的可以监察人世嘛?

    “我为司城,便为商丘城内万民,先拜谢墨家众人。”

    公族与景氏两人战死,又有诸多贵族庶子或是车广勇士被杀,即便楚王不憎恨墨家,那些贵族也会心怀怨恨。

    众人领命,又得到了楚王的印信,从昨夜冲杀了许久的道路原路返回,将此毕竟震动天下的消息先告诉商丘城。

    “当年我知墨家有嘉禾,又知晓楚人有野心,故而献于三晋也是为了一旦楚人围商丘三晋能援。”

    大尹等人惊恐于墨家实力的同时,也暗暗欣喜于白日的盟约,至少自己家族的地位十年之内是有保证的。

    可如今墨家众人竟然再万军之中做成了这件大事,白日的盟约墨家本就要做监督者,如今即便没有鬼神,这盟约也不得不遵守了。

    随即又选二十余名墨家弟子,即刻返回商丘。

    如今楚王也明白真要把墨者逼急了,这些目中无礼丝毫不顾及血统尊贵的庶人很可能杀死自己。

    但是比之前几日,看似楚人马上就要破城的凶险,他也乐于接受眼前的局面。

    和楚人说话,要说五步之盟,多少还要留些情面。

    当年柯地之盟,曹沫挟持齐桓公,虽然齐桓公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但后来考虑对鲁报复的时候,依旧与管仲盛赞曹沫之人是鲁国支柱,他若不死不能够攻打鲁国。

    幸好楚王的儿子们都不在,若是有一人在此,只怕楚王今日便不能活了。

    楚王只命令楚人安守营寨,防止宋人袭击,又说相信墨家的信义,绝不会伤害自己。

    若楚人破城,那么司城皇一系也就不能依靠墨者调停,只能落败,因为墨者失败也就意味着绝于世。

    谁都清楚,城内白日的盟约并不稳固,最终要看城外的战事。

    白日里杀得死去活来的宋公子田、司城皇父臧、大尹灵琦、公叔岑喜等人,同聚宫中。

    他连番感慨的同时,也是在提醒墨者,当初沛县行义的事,他是帮了很大的忙。

    这种考虑之下的要求,公造冶也只能答允,让人固守营垒,以防楚人袭击:倒不是怕楚人想要救回他们的王上,而是怕一些贵族生怕楚王不死,来借着营救王上的名义必墨家人杀死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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