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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各的封地,并且有自己的臣属,与宋公只是单纯的分封建制义务关系。

    这种事,需要走形式,于是这边商量好之后,还要派人通知一声楚王,让楚王认可才能实行。

    当宋公派出的使者前往楚营之后,商丘城内已经开始准备各种,这一次盟誓与以往完全不同。

    然而,因为没有提前通知宋公,所以宋公并不知晓,因而宋公需要先派人来告诉楚王:是我招待不周。

    集权到战国后期尚且如此,如今宋国分封制下宋公想要动那些贵族的封地,简直就是作死。

    营寨之内,是沛县义师与墨家精锐控制着楚王。

    《秋官、大行人》曾言,诸侯之邦交,岁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而作为楚营之内主管大局的公造冶,听到的则是完全另一种更为直白的说法。

    冠冕堂皇地说了许多,适很清楚其中刨除掉这些冠冕之后的真正交易。

    营寨之外,是楚人精锐围困,又有弓手准备,其余营寨严阵以待,防止宋人这时候突袭。

    那些给楚王的帛书上,写的冠冕堂皇。

    这一次的成盟,不能说楚人被击败,而是要说楚王带人北上狩猎,一不小心来到商丘。

    由此,换取商丘民众在询政院问政于众之时,支持沛县的附庸国地位,支持沛县民众的制度变革。

    而楚人又是相当记仇的,这种记仇甚至可以持续数百年时间。

    很多事只能慢慢来。

    所以即便只是商丘的义师,宋公也很难接受,因为国都的民众算是宋公最容易掌握的一部分力量。

    司城皇、大尹、公叔等人,纷纷表达了商丘成立义师的重要性,宋公也只能无奈接受。

    宋国一般在晋国和楚国史书中,都是“朝”,示意宋国国弱而楚国国强,以弱交强而称之为朝。

    楚王还要派出使节,前往商丘,再拜宋公,说这不是宋公的过错,而是楚王自己不小心来到了宋国的领地,没有提前通知宋公,这是楚王的错。

    双方先走个形式一般互相认错之后,楚王要派大夫,手持玉樟来见宋公,以玉璋作为聘礼,表达希望能够会宋公会盟。

    商丘民众支持墨家的决定,也明白了他们要争取什么样的利益,适的话也便越来越来容易宣扬。

    二则是就算下手,也丝毫没有意义。数年后郑国的驷子阳被杀之后,其党羽依旧可以作乱,驱逐郑公,让郑国一分为三。

    你们的玉璋是对我的尊重,我收下的尊重,但是我不是贪图玉器的人,所以要再把玉璋还给你们。

    但于此时,只是礼崩乐坏,还未到一统或是彻底分裂之时,也只能用之前已经有的规矩。

    至少,现在看来是容易接受的。

    当年熊铎筚路蓝缕得封地五十里的时候,穷的只能以枣木箭作为贡品进献周天子,结果和齐侯、鲁侯、卫伯、晋侯一同侍奉周天子,周天子和其余四家都有亲戚关系也更近一些,为此赏赐礼器的时候忽视了熊铎的存在。

    一则是聘礼,是作为两个平等地位的国家邦交的礼仪,一如从鲁国分出去的邹国,是绝对不能用聘礼去见鲁侯的、再如晋楚强大的时候,第二次弭兵会之后宋、郑、卫等国,也只能朝于晋楚而不能聘于晋楚。

    正如后世战国末年,唐睢不辱使命一般。

    当天彻底放亮之后,宋公等人也就可以离开宫室。那些名义上负责守卫他们防止互相戕害的墨家弟子,依旧跟随左右。

    义师的调配权属于询政院,而非是宋公,这就让宋公很难接受,但却让贵族很容易接受。

    楚人营地中,墨者和宋国君臣一并给出的种种条件已经递交到了楚王的手中,楚王如今还在公造冶的掌控之中,整个楚人的营地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局面。

    郑君和王子定是甥舅关系,王子定不能即位而被兄长夺位,原本亲楚的郑人立刻就会放弃与三晋的分歧和韩国的血仇,一同护送王子定回楚即位。

    而这一次宋人俘获了楚王,便不可能用朝之礼,而应该用聘之礼:这一次为了给足双方体面,不能说是战败成盟,而是说楚王带人来商丘狩猎,与宋公会猎,宋公作为主人来招待楚王,而不能说是楚王帅军攻打商丘兵败被俘。

    这是分封制下的规矩。

    墨家众人虽然在守城战中控制了各个贵族,但是依旧没有机会对这些贵族下手。

    沛县义师帮助商丘民众政变成功,逼宋公成盟;沛县义师俘获楚王,五步成盟解商丘之围;沛县以积累的粮食援助商丘,不至商丘民众饥困。

    要么如祖龙一统,天下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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