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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而你们有没有资格上位，这又是另一件事。
纵然结果会很混乱，纵然不可能长久，但在规矩确定下来非贵族不能做询政院令尹这件事之前，依旧有这种可能。
他只觉得，自己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墨家宣传的那个规章不是确定的，似乎墨家有准备更改规章的想法。
皇父钺翎知道墨子说话，不会更改内核，他也不指望能够说服，此时也不敢说些地位血统之类的话。
既然是这样，那么司城皇一族上位为询政院令尹，就只能再用别的东西来换。
周天子的规矩已经在一年多前的三家封侯一事中自己坏掉了，新的规矩还未建立起来，整个天下都处在一片混乱之中。
而这个条件，才是换取支持司城皇一族上位的真正交换。
因为在这之前，弑君之类的事出过不少，可最终上位的仍旧是公族之人，这是天下原本已有的规矩。
墨子知道这话里面有问题，不可能让皇父钺翎把自己一方提前挖好的坑填埋，便摇头苦笑道：“会盟之事，天帝鬼神虽有察觉，但王公贵族却多不遵守，以至于子孙后代受到灾祸。”
墨家之前已经达成共识，放弃商丘，仍旧把精力放在经营沛、留、彭城，因而墨子不可能来当这个什么令尹，而是会把这个“看似墨家可以得到的位置”留给贵族们争抢，或者作为一个“公平交换”的政治筹码。
墨家想要的东西不少，但于此时却未必得不到。
现如今墨家的宣传口径忽然转换，实在让皇父钺翎始料未及：若是放开身份限制，就如今商丘，谁的名望能比过墨家巨子？
“您的弟子也说，人的学识源于天鬼的赐予，存在于每个人的脑海之中，需要学习作为钥匙打开这样的宝库。”
询政院掌权，宋公掌国，换而言之其实与姜齐掌国、田氏掌政并无区别，也就不可能出现天下围攻的情况。
皇父钺翎既然得到了刚才适说墨家可以退步不做令尹的答复，这时候便不得不夸赞道：“是这样的道理。”
“若是不能够为宋的长久打算，这是不能够成为询政院令尹并且执政的啊。”
他的意思其实很明确：用非贵族不得为询政院令尹，来换沛邑自治。
可现在，距离询政院第一次会议已然只有几日，市井间传闻的那些规矩又是贵族们可以接受的。
询政院的规矩到底怎么样，还没有完全定下来。
不说守城，也不说俘获楚王成盟，单单是沛县的发展、各种稼穑手段、之前经营的义举……无人可争。
他现在不怕墨家提出利益交换的内容，反正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还可以互相退步争执，总归是可以商量出结果的。
于是他伏地对墨子拜道：“我曾拜读您的文章，你说您有天志如匠人之有规矩，万物可由天志理性而推，而说知的结果是可以学习传承的。”
皇父钺翎听了墨家对询政院规矩的规划，下意识地认为“非贵族不得为询政院令尹”这就是最终结果，却忽视了这件事此时并未发生也并未铸在鼎上公示天下、达于天帝鬼神。
“此皆赖墨家之力，这是需要铭记的，也是我所敬重您的原因。”
皇父钺翎心道，是什么样的道理呢？只怕这道理是说：你得答应沛邑的要求，墨家才有机会继续在沛邑行义，而不是参与商丘的事，你们司城皇一族才有机会上位为询政院令尹。
只是这样轻巧的一句话，已经让皇父钺翎的额头渗出了汗水。
墨子微笑作答，心中已经听懂了适的意思，也明白了适常说的利益交换之说，与此时便不得不恐吓皇父钺翎几句。
他既说了这话有道理，也便是答允了墨家的这个交换，知道无法争辩更不能更改，心中明白只怕墨家还有别的条件。
三家分晋，不是篡晋，终究还差了一筹。田氏代齐，则是外姓取国，那又不同。
适的提点很快收到了效果，皇父钺翎骇然道：“墨翟先生，您所说的选天子，难道竟是可以让血脉并不尊贵的庶民也有可能吗？”
墨子看了一眼皇父钺翎，又看了一眼适，心中对于这个自己年迈收的关门弟子极为赞赏，言语间利用宣义部在商丘的煽动性优势，就为墨家多争取了一些可交换的东西。
只是一种名义上的平等，而非真正的平等。
皇父钺翎琢磨了一下，似乎听明白了墨子的弦外之音，只怕接下来的话便是真正的利益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