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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向南，过胡陵，便是沛邑，也就是师徒二人的目的地。
没有什么比有着共同理想更容易成为朋友的人了。
不是听闻别人总是谈及沛邑，而是因为这里的食物、习惯等等，已经有些与那些传闻中的沛邑相似。
有成群结队而行的，带头的或是墨者，他们是接受了墨者的资助和认可，离开家乡前往沛邑追寻梦想的。
“欲救天下，先闻达于天下。”
“前些日子，听‘报’上说，为了验证地圆经纬之说，墨家要组织天下好奇之士，前往燕地甚至朝鲜以北，验证弧圆之说，我心更动，于是前往沛邑，寻个究竟。”
这些前往沛邑的人，真正的家贫无依者并不多，相反多数都是家中尚且有些财力土地但出身又不怎么高贵的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对天下贵贱相别的情况最为不满，也才有余力时间听取许多的道理，而且也有财力支撑自己离开家庭前往沛县。
长桑君抖了抖眉毛，并未思索，直接回道：“非命。”
未必都是墨家提前准备的，或是先行的人经过，几人搭建起来，留给后来人。
“空中有日月，又有星辰三万。星辰中有明弱晦亮之分。缓，人们眼中，是日月更为重要？还是那些晦暗的星辰更容易被引起人们的重视呢？”
一人道：“我乃卫人，居于煮枣。家中有私田产业，只是身份不尊贵。我幼时便知墨翟名声，自小好击剑，行侠义，自以为勇。”
说话时候，用的都是雅音，显然出身也非是庶农工商，哪怕是祖上也必有为士大夫的。
旁边一人也掏出一些碎块状的豆饼，放在一块烤热的石头上炙烤，秦缓也从车上拿出自己在方与买下的食物与众人分享。
秦缓急忙取出炭笔，俯首道：“谨尊夫子教诲。”
“你虽年轻，尽得我所学，于医一学，我若一死你自可为日月。随俗而变，正是我教你快一些闻达天下的办法。”
“日月。”
及至出了方与邑继续沿河南下，便能感觉到沛邑如同一块磁石，将中原那些有利天下之心、那些听闻了墨家这几年宣传的年轻人，不断地吸引过去。
秦缓知道这是夫子要与自己讲诉道理，郑重地回答了这个看似根本没有意义的问题。
“只此一句，触动我心。后又听闻商丘的童谣，问及白日星辰到底是不存在还是被日光所掩？我心更动。”
秦缓也点头道：“夫子所言极是。行医者，必非命。”
“日后，你若单独行医，且记。在三晋与楚为妇科，三晋妇人好蚕桑而位高、楚有女巫亦掌乡野，此二地最容易以妇科成名；若于周，则为五官耳鼻，其地周礼最重，敬老而爱老，老人多耳不聪目不明，此地最易以耳鼻科成名；若入秦蜀，则为儿科，其地勇于私斗不愿分家，子嗣越多私斗越有利，故而最易以儿科成名。”
长桑君与秦缓二人行到金乌欲坠之时，远处的河岸边已亮起了火光，显然前面有人在那里宿营，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一间简单的小草屋。
“于是心折，之沛求道，亦愿为君子之勇。”
夸赞之后，又问旁边另一人。
长桑君笑道：“是这样的道理啊。你日后若想行医而救天下，我送你四个字。”
从那些新奇的事物开始，墨家就已经将触角深入到中原的巨城大邑。
两人从临淄来，临淄又是大城，墨者早在那里活动，齐人弟子也多，一些新奇事物都很快传播到那里，方与的新奇事物倒是没有引起二人的好奇。
长桑君既为长者，也就多问了几句这些人因何前往沛邑，所为何事。
七八日后，师徒二人行至方与邑。
长桑君闻言欣喜，再次仰望天空，想到墨家这一次名动天下，必能吸引天下有利天下、弭兵九州之心的士人云集，便忍不住再与弟子多说了几句。
长桑君感慨万千，也明白墨家这一次忽然做出这样的大动作，并非是一蹴而就，而是提前准备了许久。
也有三五成群的，他们大多是家中尚有余财，听了不少墨家的传闻，于是想要前往沛邑游学的。
长桑君点头，称赞道：“我也早听闻墨家非斗，有五勇之说，看来您的道路是选对了。那些市井传闻中，公造冶剑术无双，戈术独步，却从不私斗，商丘一战，他可以称得上是君子之勇了。”
“我虽不精通星辰日月，却也好奇这件事的结果，难道真的如适所言，极北之地竟可有夏日日常宛如无夜、冬日夜长不能见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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