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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可当有一天那些从中得利的人有了钱财有了力量之后，就会琢磨：我干嘛非要再缴纳地租给这些王公贵族呢？他们什么都没做啊，他们凭什么拿这份租？
要么，自己当好细腰的楚王、赏勇士的越王。
要么劝说已有的楚王、越王。
墨子与那些抱有幻想的墨家弟子从未距离这梦想这么近过！
“道理不一样，这可怎么办呢？天志如规矩，道理可只有一种是合乎天志的啊。”
适也笑道：“还不止如此呢。这些年，墨家的私学，可是培养了许多可以为夫子的人，便开私学以教授学识为生。”
可现在，却只能引起震惊，而不是被人看作疯子。
适看了一眼禽滑厘，笑道：“假使如此，十年后，您最喜欢墨家的哪一条道理呢？”
“讲道理……太麻烦，而且他们不愿意听。我们直接‘选’个兼爱、尚贤、非攻、行义、利天下的天子王公，不就得了？何必如此麻烦？”
“墨家要约束天下，需要手有利剑，正确士兵。您可以来做士兵，月月有钱可拿。”
而是这些话，若在三五年前说，只会被当成疯子。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道理。
“到时候，不需要太多道理，我就乐于相信财富源于劳作，而世卿贵族封地是不合理的。我的头脑，我的学识，还有我的钱资，赚取了钱。而巨子……您不过是蠹虫，不劳而获。”
适笑道：“可问于大城巨邑的墨家私学开办之地。”
适摊手道：“你看，巨子，您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你为了利益，肯定会把田租给高孙子，然后驱赶那些租田农夫离开。”
“他们能管辖，我们缘何管辖不了？缘何就不能做的更好？缘何就不能我们做这‘天子’来利天下？”
禽子道：“我无田，只织布。所以我觉得，我最喜欢墨家……平等，尚贤这两条道理。”
适在一旁摇旗呐喊：太有道理了，啊，中原马上就要弭兵了，节用非攻的学说马上就要被君王实践了！我作为巨子的弟子，实在是太高兴了！
“是我们的才智不如那些王公贵族？是我们的勇气不如他们锐利？是我们的武器不如他们锋利？是我们不如他们更得民心？”
原本劝说这件事，墨子与一部分墨家弟子还是抱有幻想的。
今后和那些依靠劳作资本致富的人讲这一套说辞，他们会非常高兴地认为这就是天志真理，才不愿意去相信王封贵族理所当然这一套鬼话。
适今日说了，而且说得如此野心：做天子。立新规。
墨子既然觉得楚王好细腰、越王赏勇士，上行下效的道理是存在的，那么本身就有两条路。
正如适所言，以利引人，没有劝说，没有诉求，只是看起来让人得利，可结果就是墨家所追求的一些道理，不需要讲诉太多人们自然就会相信。
“而粮食日足，只怕禽子的布匹也能卖出更多，积累的更多钱财，雇佣了更多织工，于是禽子也得利。更为有钱。”
“高孙子、禽子，皆有钱。于是让子弟入学，皆有所成。”
在场的，既然都是自己人，而且都是墨家高层，根本不用担心这些话会流露到外面，适也放心大胆地说了两句之前从来没有说过的野心。
公造冶看了一眼禽滑厘，笑道：“如此，您的织机便空闲着吧，我且去沛县寻墨家去了。”
禽滑厘却道：“你自去，原本千人耕地只需三百人完成，沛县容不下天下七百，我依旧可以找到别人。”
“十年后，公造冶你在沛县冶铁，冶炼十年，手法纯属。正如巨子当年片刻削木为车轴，速度剩新手工匠十倍，所以沛县的铁器十年后也可产十倍甚至更多。”
劝说王公贵族太麻烦……让兼爱非攻的墨家直接做天子……
“我没有劝说任何人，也没有和任何人讲道理，只是以利诱之，所以比道理更为有效。”
不是被一直想要戳破这个幻想的适戳破的，而是幻想着可以讲道理的各国君王们自己戳破的。
适的话，依旧做了妥协。
适放声大笑，伸出手指道：“十年后！”
将要得到而又失去，最为幻灭，比起一直得不到更为伤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封诸侯，诸侯封卿大夫，大夫封士……似乎这就是理所当然的道理。
公造冶急忙问道：“不知路在何处？”
不是不信任墨家众人，至少这些人他信得过，这是群可以为了利天下而死不旋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