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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人的解释，是墨家的解释，所谓担心生病衰老。
“候补之下十五人，在聚会小聚之时，都是有决断权的。七悟害与候补，只在这些人不能齐聚期间，代行包括他们在内的这二十五名委员的职责。”
既在沛县，墨家又刚刚举行完了一场大聚会，话题的起因自然就是围绕着墨家的许多消息。
而且，在任克看来，墨家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攻击性，因为他遍观沛县，没有发现墨家的一辆战车。
很多沛县原本的工商庶农，还有一部分很早就跟随墨者活动的人，以及那些受墨者影响颇深的沛县义师，多有加入墨者的。
墨家工坊甚多，可是没听说一处有做弓箭的，甚至没听说墨家从外地购买羽毛之类的战略物资。
桌上其余人恍然大悟，任克却想，这些东西只要有心，谁都可以知晓。
“一如禽滑厘为下任巨子，若墨翟逝去，适在候补中呼声最高，则可以直接递补为七悟害。”
那魏国来的市井游侠儿卫孙皋，看着正在酒肆内念叨一些墨家道理的墨者，冲着桌上的其余人道：“我在这里也有三五个月了，这一次墨家大聚，选出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墨家巨子难道不能一言而定吗？”
除了远在巴蜀的造篾启岁等人不曾参加外，连在吴地策划活动的墨者也返回参加了这场大聚。
一年后，估计正式的墨者人数将要破千五，而且这个数量必然还会持续增加。
没有战车的义师，也必然只是一支防御性的武装。
九月末。
在任克看来，只怕这也是墨家的无奈之举。
一张桌上，围坐着几个人，彼此都不熟悉，只是因为都是从外地来到沛邑的游士工商，因而并无太多的隔阂。
具体人数，掌握在书秘吏和巨子手中，这是常人不能知晓的。
最让任克重视的，就是征召律令。
只是任克却觉得有些不对，楚右尹来到沛县，这不是什么秘密，人尽皆知。墨家要入楚和楚王商谈利天下之事，也是所有人都知晓的。
这些律令不是秘密，而是很快推行推广出去的。
任克猜测，可能人数还要更多，因为墨家之前在各个巨城大邑还有据点，那里已经有不少受到墨家道义宣传的人。
只是因为来的人太多，桌子有些不够，这些人就都坐在了一起，围绕着这张桌子随意地交谈着。
他抬起头，看着四周正在讨论、或是专心听那名宣义部之人宣讲的游士，想着月前大聚之后墨家说给基层墨者和天下人听的道理，任克心想：“难道那秘会并没有说什么？真的就如墨家众人所言，这一切缓慢的变革，最终会促使天下焕然一新？”
步兵，不可能成为战场的主宰。
自今年冬季开始，每一组共耕同用牛马的人家，都要出一人来进入义师。
于是，他推测，墨家的那场秘密会议，所讨论的也就是怎么促成天下的均衡稳定，怎么促成墨家整天所说的中原弭兵……
只是，任克觉得，这些游士只怕两三年后，也多会成为墨者，或者是候补的墨者。
但就沛县来说，墨家已经真正成为了无冕之君。
秦越人来这里的时间虽然比任克要短，但是因为长桑君名声的缘故，加之他又对此颇感兴趣，这个倒是明白，叹息道：“墨家巨子之下，年纪多已大。候补之意，便是若七人都在，则可旁听而不能决断。若七人有老、病、离开沛县，凡有大事则候补可以直接做七悟害有决断之权。”
没有战车，就不能进攻，只能防御和守城，这是天下都知晓的道理。
没有宋公的分封，没有天子的许可，甚至墨翟本人都不是沛邑宰或是沛邑大夫，可是……墨家就是真正的沛县主宰。
而且一旦发生战争，那些三年服役之后回乡种田从业的人，都可以快速征召拿起武器。
然而选出的每个人实际上都是墨家内部推选出来的，别人……既没有这个能力，也不能被人信服，更没有那些整个组织支撑的威望。
这一点任克觉得，别处很难学，因为墨家现在很有钱。
这些原本不可能相遇的人，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聚在了这张桌子的四周。
但是任克猜测，少说也有六七百众成为了候补的墨者。这还不包括这些今年刚刚抵达沛邑的天下游士。
桌上另外一人点头道：“我听说，适年纪轻轻，差一点就成为七悟害，似乎只比巫马博少了一人支持，所以忝居候补。这候补又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来，墨家的想法，似乎就是维系天下的均衡稳定。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可那些来到这里的游士，根本就是在商丘之战后带着一腔利天下之心来到此地的。
这相当于沛县每五户就要出一人从军，为期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