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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鲁关抵御住了郑韩魏的攻击、在南阳修筑的冶铁作坊，并且在鄢郢获得了民众的信任，那么变革就可以成功。”
这听起来极为美好。
此时已逝的高石子却是个死硬的墨家弟子，劝谏卫君实行墨家的道义，却不想卫君根本不听。
所能说的理由，一定要让楚王觉得，这是实实在在在为他着想，同时适当地让楚王觉得墨家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利于万民。
至于沛县，也非是鄢郢，在楚王看来根本不可能出现沛县那种半独立的情况：沛县四周并无强敌，而墨家的头号敌人便是贵族，想要变革似乎不可能不借助君王的力量，真要反叛贵族和君主合力可以捏死。
数年之间，墨家声名鹊起，在楚国更是和一些贵族死仇，这一点熊疑觉得到时候墨家也只能依靠自己。
既楚王心动，适便趁着机会，将一些听起来极为利于楚王、实则对墨家渗透极为有利的条件……或者说在楚王看来的良策说了出来。
农夫当然希望自己手中有一块自己的土地，从繁重的封建依附关系上解放出来。
楚国的王师是楚王的精锐力量，但是适认为这些力量还不够，应该编练一批新军。
只要先守住方城一带，让郑韩魏不能入王子定，那么之后的事……楚王觉得大有可为。
二则墨家的一些新式火器，楚王看来也只有墨家才能教授，比如那些在商丘城下大放异彩的火药雷，其余人哪里知道该怎么使用呢？
同时，鄢郢的一部分税赋收入，除了上缴国库外，可以余留一部分，作为新军的编练费用。
这两件事，都是在之前谈判之外的东西。
再者，缺钱的话，墨家也能够提供贷款支持，这些钱显然是额外于这一次守城之用的。
卫国国君便任用了高石子，并且授予了卿位。
墨家要垄断教育，培养后续人才。
这算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墨家可以提供一部分基层军官和操训者，训练地就在鄢郢，以备将来。
商丘一战，墨家的步战成名，又有火器火药，更是如虎添翼。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难道可以做成什么事吗？”
“如今墨家的才能您是知晓的。天下也是闻名的。”
“所以，名义上鄢郢的建设是为了防备外敌，实则是为了防止今后贵族封君对变革不满而反扑。”
“墨家在南阳开矿，既可以充实您的府库，让您有钱对抗那些贵族的叛乱；又可以使民众得利，我想您也清楚沛县的稼穑变革，使得民众财富倍增。”
而且墨家的名声传播的太厉害，宣传的太高，只是让墨家推荐的人做县尹，众人也不会反对，这一点权力他多少还能做到。
适点头道：“所以才要修建鄢郢。”
适表示，这些新军不要用贵族子弟，而是用一部分工商之民，同时日后鄢郢变革成功，也可以征召一部分小农加入。
“学吴起于西河，或是墨家与沛县，征召民众从军，或是将来号令收回封君土地，分配给有功之人，这样才能够让他们愿意为您而战。”
熊疑更奇，想不出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楚国不是宋国，楚王也根本不担心自己这边出宋国那样的事，而且宋国那边的事……墨家是作为一个调停者的身份出现的。
楚王根本没想过墨家会提出做县尹这样的要求，大喜之下，连声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而如今天下，能够教导出能吏的，似乎墨家这边就是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选择。
楚王也明白，这些东西过于机密，不可能提前让贵族知晓。
正如黔之驴不畏虎，非是能胜，而是不曾见。
这件事经过适在市井间传播的墨家文章广为人知，也知道墨子想要举荐弟子，要么是为了劝谏君主行墨家的道义，要么就是觉得这还算是个“有道之君”，可以拯救一下。
“民众种植变革，您才能征召士卒，训练士卒，否则战乱一起田地荒芜民众必然不满。”
这几点，在楚王听来，则是另一种满是对他有利的说辞。
对于墨家的用意，楚王倒也没有怀疑，在他看来墨家还是为了“利天下”，以此为宝，俸禄之类的东西墨家似乎并不看得上。既有说得过去的动机，似乎便无阴谋。况且，适这一次弄得根本不是阴谋。
迟疑之后，说道：“这正是你刚才说的，若能变革，民众才能得利才能知道法令的益处。可是变革成功之前，封君依旧控制着民众，他们愚钝而不知道祸福利害，只怕不能够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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