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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士卒的喊声,顿时让几个或是少了耳朵、或是脸上刺着字受了墨刑的士兵登时扔掉了手中的事,急忙围过去。
几个月前,他们刚刚调到这里的时候,便遇到了一起逃亡事件。
“现如今,以墨者的政策,河对岸那些人无罪。可以对岸的政策,河对岸那些追杀的人有罪,我们必须要等他们过河才行。”
故事很简单。
待到了河岸,那十几个逃亡的人距离河边也就堪堪一里左右的距离,可是他们的身后已经能够看到骑兵的身影。
几个士兵焦急地跺着脚、或是用握紧的拳头砸着自己的大腿,为对面那些和他们曾经身份一样的人着急。
这种感情的共鸣,让这种叫喊声刺破了河水的波涛,就像是沙漠远行绝望之人头上淋下的雨水。也不知是不是假象,仿佛对面那些人跑的更快了。
楚伐随。随曰:“我无罪”。
于是几个骑马的绕到了人群的后面,堵住了逃亡河边的路,双方各不相让,对峙起来。
“我们现在当然可以说,我墨家也,利天下即为规矩,是以判处你们有罪,于是攻伐不义。可是……我们要面对的就是天下诸侯、贵族一致的反对。”
可随后连代表又道:“楚称蛮夷,欲观中国之政。楚王说,现在诸侯征伐,我楚国呢正好有点兵力,所以我就想凭此参与中国的政事。请周天子承认我的王号。”
说罢,这几个士兵手拉着手,将那十几个人围在身后,挺着胸膛站在那些骑马赶来追逐的贵族私兵之前。
事情紧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当即便同意,四个人便扔下了武器,脱掉了军裳,赤着上身在连长的带领下趟过不深的河。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顿时喊道:“好办法!”
河对岸那些逃亡的农夫似乎也看到了希望,鼓足了力气,不去管后面的追兵,朝着河边狂奔。
赤着上身的连长过了河,也不废话,当即带着那几个精壮的汉子冲到了人群之中,冲着那些惊慌疲惫的十几个人喊道:“没事了!”
距离河岸极近,几乎是瞬间马蹄就沾上了水,那名士兵即刻大喊道:“追过了界了!过了界了!”
喊的声音太大,竟然破了音,听上去最后几个字就像是鸟叫。
叫喊的这些人,有越人、有宋人、有鲁人、也有费人,但他们曾经和对岸的那些人一样,都有一样的身份……封地之下的农夫。
这些士兵记得当时连代表讲了一个故事。
这是一个普通的义师的连代表,也是一场有些普通的义师连队里的日常对话。
此时尚且清晨,那些草灰还带有一丝炙热,许是昨夜值夜的人在里面烧过过土豆,还有几个伴随着那士卒风一般的跳过滚了出来。
“但是,后果呢?齐桓公以尊王攘夷的说辞,盟诸侯伐楚,楚大败。”
茅草和木头搭成的望台上,一名义师的士卒发现了河对面的情况,匆匆跑到了望台下,大声呼喊道:“连长!连长,又有人逃过来了,后面有人追!”
这些骑马的追兵约有二十余人,连长脑袋也热,但还清醒,心想一个连都在自己身后,这时候却怕个什么?既他们先越了界,这时候我若不上,这以后还怎么带兵?
虽然伤口早已愈合,可这几个月每当看到那些和他当年一样逃过来的人时,那缺了的耳朵都会隐隐作痛,痛楚激发着内心的愤恨,仿佛胸口要炸开一样。
双脚跳过厚厚堆积的草木灰,这名两年前从河对岸逃过来的士卒似乎回忆起了当年自己挨过的刑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缺了半边的耳朵。
话音将落,这几人都是胆大勇悍之辈,也不管自己赤着上身并无甲胄兵刃在身,便要与那些骑马的人放对。
那些士兵的激|情终于被这番话压住说服,又被“要相信墨家组织不会忘却利天下之心,要暂且等待”之类的理由说服。
他跳过的那些草木灰,是每天夜里这里堆积点燃的,就是为了能够指引那些逃亡者找到方向。若对面质问,便谈我自在对岸点火,干你等何事?
于是趁着没人注意,伸出脚朝着那匹公马的下面狠狠来了一下。
当时这士兵说完后,立刻便引来阵阵叫好声。当即便有几个人嚷嚷道:“连长,连代表,过河救吧!”
当时新从军校里毕业的年轻连长就要带人冲过去,把那些捕捉逃亡农夫的人打一顿,迎接那些受苦的人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