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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之义,您不能用,祸乱天下,使得天下无礼而革新规矩。”
赵侯摇头,公仲连又道:“可如果击败了他们,您派遣如魏邺之西门豹、西河之吴起这样非是贵胄的人作为官吏治理,您发给他们钱财作为俸禄,让他们执行您的意志,收缴那里的税赋交到国都的府库中。那么,那里的土地是您可以管辖的啊。”
“君主和封君的区别,还请您仔细思索。您现在身体已经成为了赵之侯,可您的心,还是邯郸君。”
墨家要求的,是今后高柳以北对草原贸易的垄断经营权,商人提供的这部分钱的利息,可以作为将来对北方草原垄断经营贸易的股份。
“现在时代已经变了,您还用晋阳之策来守邯郸,这是守不住的。您还要用武王周公之礼来并天下,那是并不了的!”
“我愤怒的,便是这道河堤上的洞穴可能导致的后果。难道您认为我只是愤怒于那个小小的蚂蚁洞穴吗?”
商人愿意提供足够的金钱,支持公子章上位,但是这些钱不会直接给公子章,而是通过墨家做中间人进行交易,由墨家作为担保。
“我已经劝谏过了,您做不到上下同义、上下同利,那么请做到上下交易,以下利谋上之欲,这才能够守住赵氏的基业!”
“现在,民众的这些要求,不过只是利钱,可这就像是河堤上的蚂蚁洞穴一样,看起来很小。然而时间一久,就会越来越大,直至决堤。”
人人都在趁火打劫,从墨家到商人、再到百工农夫,都在墨家的组织下开始有组织的“趁火打劫”。
“现在,您到底是要为二十年后墨家之义祸乱天下而担心呢?还是应该担心魏韩之兵支持公子朝而驱逐您呢?”
“我再三告诉您,您要兼并天下,便要做赵民的君,而不是赵氏的君。”
“民皆求利,知道求利、敢于求利。这民众心中的河堤已经掘开了,只是在心中之外的表现上还只是个小小的蚂蚁洞穴。”
“届时,您有军权,削弱了公子朝一系的贵胄,收回了他们的封地,又有什么可以阻挡您呢?”
“您现在所拥有的,不过是邯郸、中牟、晋阳等地。可是,一旦公子朝之乱平息,您将拥有整个太行之险、代郡之烈。到时候,您所能够征用的士卒、粮食,收缴的赋税、布匹,是现在的十倍百倍之多。”
仅仅是调不动,赵侯并没有太大的怨言,分封建制之下,赵侯所能控制的土地看上去是整个赵国,实际上也就是晋阳、邯郸、中牟等这几座直辖的城邑。
“所谓,多难兴邦?”
再如以前一样拉起一支数万人的队伍,带着数百辆战车和千名士人精锐就想要主宰战斗胜负的结果……潡水之战、大梁之战、和援最之战,已经给出了震撼的答案。
墨家有墨家的规矩,如今天下诸侯有现在的规矩,这两个规矩完全不同。
“您知道,为什么之前我得到消息,魏韩出兵我不以为意;中山叛魏,我不以为意;公子朝起兵我不以为意?为什么今日您说的这些事,我却拖着残病之躯来劝说您吗?”
公仲连叹息道:“君上,时代变了。”
“不变法,赵氏的基业就不能保。您以为秦、楚正乱,可他们乱局之后却是在变法,一旦成功,那么赵氏又凭什么和他们争夺天下呢?”
借了民众的粮食马匹要还,这是墨家的规矩。
百工之人,愿意提供足够的革甲、兵器、器械,但是需要赵侯用钱去买,坚决反对不经过民众同意就直接征收超额军赋的事。
“现在赵国看似内忧外患,但是这些内忧外患都集中在一处,只要处置得当,便是赵国变法之时!”
“魏韩之兵,您不能不防,一旦公子朝上位,必割邯郸以贿魏,您也只能选择出逃。”
赵侯急忙解释道:“难道您认为我是因为这些利钱而愤怒吗?并不是啊。”
“现在,正是您依靠邯郸、中牟、士人、庶农、工商,来对抗贵胄、旧族的时候。您要做赵民的君,不要做赵氏的侯。”
“楚王变法,请墨者练新军、城鄢郢,乃至屈宜咎叛逃,王子定又得七城……”
庶农要求土地、百工要求平权和减赋、商人要求利润,这一切都是实际的物质利益。
“魏李悝变法,有文侯之智慧,吴起、田子方、段干木、西门豹、北门可之贤,如星闪烁,方始推行。”
战争的烈度、规模,都比百年前提升了太多。
赵侯思索一阵,说道:“您说的,难道是《昭公四年》之事,正所谓邻国之难,不可虞也。或多难以固其国,启其疆土;或无难以丧其国,失其守宇。”
“昔年鲧治水,堵而不疏,以至于河流毁溢,天下受其害,尧令火正祝融杀之于羽山。”
“看上去,秦楚都在虚弱,可是一旦变法完成,他们都会拥有不下于文侯之魏的力量。因而,昔年便说,邻国之难,不可虞也。或多难以固其国,启其疆土;或无难以丧其国,失其守宇。”
火药、马镫和纪律军阵的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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