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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将赵国的这次公子之乱，看作是赵国变革的号角。
都城那边固然杀死了不少贵族，都城之外获胜的地方却也一样剥夺了贵族的封地，贵族们在自己的封地上也开始屠戮那些墨家有所活动而“仗着墨家的势力”多次不履行封建义务的、有反叛可能性的农夫。
中年人赶紧点点头，马上就要死了，总不要带着一些遗憾去死。
千里之外的战事，似乎并不能直接影响到这里，但实际上却影响巨大。
“届时，费国上下五百里，皆行我们的义，我们得义必将成为费国五百里的上流之义！我们又怎么会被人遗忘？”
自鲁襄公十九年鲁国在此地筑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百余年。
而今日，却没有这样的气氛，整个城邑都笼罩在一种阴沉之中。
武城在是十几年前被墨家攻陷过一次后，本地的民众经常听墨家的讲学，许多人对于费国爆发的革命是支持的。
终究，谁也不想自己为民众做了许多，却在死的时候，被民众叫一生好，觉得若是无罪，缘何被杀呢？
街市上，十几个人被绳索绑住，半数以上的人身上都带着伤痕，几名贵族的私兵甲士手持利刃在旁押送。
曾经作为鲁国南部防御越、楚、吴的重要边城，而现在成为了费国自立之后防御鲁国的北境重地。
这座曾经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城邑，曾诞生过孔子托孤子思的曾子、诞生过以貌取人而失子羽的澹台灭明……
他用满是污泥的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用稚嫩的、刚刚变声的、有些像是鸭子鸣叫一样的嗓音问刚才要拉他的中年人道：“你说……这里的民众，会记得咱们所做的一切的吗？会觉得我们是有君子之勇的勇士吗？”
尤其是这些自发组起来的武城之民、之士，他们认为自己要做的是，毕竟流传千古，是为君子之勇，死而无怨。
远处那些将要车裂他们的马匹发出了一阵阵嘶鸣，这年轻人脚下一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随后一声剧烈的哭声传出。
既有出于自己利益的支持。
那样的话，心中总归是有不甘和怨气的。
时代变了。
中年人顿了顿，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说道：“再说，适不是说过吗？所谓汤武革命的革命，就是让一部分人的意志强加于另一部分人的身上。这便是义，革命成功，我们的义便是天下人接受的义，我们的死便是为利万民而死的君子之亡，你为什么怕别人会不记得我们呢？为什么要担心别人会以为我们是罪有应得的罪人呢？”
公仲连已经看到了时代的大势。
血流滚滚，头颅涛涛。
武城聚集了大量的费国贵族等待着齐国卫国干涉军的到来，这里也征集了大量的粮食，强迫民众继续加固城邑。
原来那些公子之间凭借自己的甲士和封地来争权夺势的时代已经过去，平民阶层凭借铁器和火药的崛起，使得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不是不相信那些“义”，而是不相信民众有这样的“义”，如果墨家的义是天下之下流，而忠于封君不做乱的义是天下的上流，那么他们就是一群叛乱者、罪人、罪民、暴乱者……
他的双腿不停地打颤，带着伤痕有些稚嫩的脸上，肌肉紧绷着，嘴角撇着，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显然，今天这里要进行一场公开的处刑，而且是一场车裂于市的重大“场面”。
义很重要，一如聂政，最终选择了助公子连而不是相助韩严仲子，终究是因为老友公造冶的那些说辞，让他在潜移默化中选择为义轻生的时候的义，与他之前所认为的义有所不同。
那是一个起点，从那之后墨家在武城的活动日益增加，伴随着泗上非攻盟的建立，伴随着倪、邹等国纷纷和墨家交好以非攻自保，加上当初遗留下的那“仁义之师”的惊鸿一瞥，武城曾经常有墨者来此讲学。
年轻人一眼看去，看到的是沉默的民众，没有人说什么，也没有人为他们而感慨或是哭泣，只有无尽的沉默。
那些被杀死的贵族的子嗣和家族们纷纷起兵，要以私仇为理由围攻都城，但是都城那边的民众也立刻组织了反击，并且击溃了一部分贵族的私兵。
“就像是渭水河畔为了止人殉、费活祭而刺秦的聂政，既符合于义，这样的勇士，民众怎么会忘记呢？”
赵侯未必关心民众的疾苦，但他却需要用民之力。
泗水流域。
原本的那些政变，是制度不变的前提下，换些人上去。
十余年前潡水之战，墨家曾短暂地占领过这里，并且以远超时代的攻城术让越国对于墨家直掏腹心的可能心有余悸，最终导致了潡水的决战。
“你害怕了？不要怕，死是很快的……”
贵族的私兵们、家眷们集结于武城，一方面以为武城在十几年前潡水一战前夕被墨家攻破之前，一直是费国对抗鲁国的前线，城邑坚固；另一方面这里也背靠鲁国，一旦失败便可以逃亡。
他仿佛感受不到身后抽打的木杆，大笑道：“你不要忘记，十日前，墨家巨子禽滑厘已然宣布，承认费国的新君，认可费国的新律法，并且盛赞费国之法利于万民，承认公子峦为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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