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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受到三面的反击;攻下了一点并不能直接破开防御。
再譬如秦灭魏时候的大梁城之战,用的也不是正常的攻城手段攻破的,而是引了黄河之水灌溉水淹破城的。
但是在战略上已经失败了,不能一鼓而下,使得新郑可以坚守,那就必须要让魏侯韩侯做好准备,怎么进行外交斡旋和应付楚国的质问。
所以他要派人去楚国,面见楚王:魏韩为不义之君,以大攻小,我们要攻击魏韩彰显天志正义。既要攻击魏韩,所以之前商定的弭兵非攻的条款,就要楚国做个表态:宋国作为非攻中立国,墨家可不可以借路啊?
“只是……新郑得失,非在于你我能不能攻下,而在于秦、楚、泗上是否干涉啊。不可围城太久,否则对魏韩大为不利。”
不从这里攻,另选别处,要么就要直接攀爬十米高的城墙靠蚁附攻城的手段快速占领城墙高点;要么就是要花时间重新用火炮在别处打开缺口。
既在意料之中,泗上义师又已经在之前就开始批量从宋国撤军,很显然适根本不想干涉郑国。
若不扩大缺口,二十丈宽的缺口去冲击墨家组织的新城防,无异于去送,一次投放的人数太少,就算全是精锐也逃不过溃散的命运。
旧城防体系是线,线的一点被破开,那么这条线也就没有了意义。
可是墨家在后面新建了一道城防,又将两侧还没有塌陷的城墙连成了体系,从缺口处扩大缺口,就要面对城墙上的郑人士卒的防御,损失必大。
不想着几个优势都出了问题,这就使得短时间内破城已然不太现实。
是他借着打赢了砀山之战的局面,压迫了一下韩国:我们墨家要伸手郑国了,你们再不打,我们把郑国搞成一个砀山一样的城防,到时候久攻不下,魏楚岂能容易吞并郑国?要干就赶快,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然而依托缺口打开局面,恰恰又是城内墨家所希望的。
“一个月……只有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内,必要破城。”
魏军主将道:“攻倒是能攻下来,郑人并无战心,而且战兵不足,就算是墨家当年守商丘,也是出城反击阵俘楚王才签的五步之盟得以破局。那一战吼,我等自然小心出城反击之事,以十万对三万,长久必胜。”
其下属官员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忍不住道:“楚人已经怨怒,楚大司马屡言此事……楚王又在陈地,只恐楚人出兵救郑。”
可以立刻动员韩国的荥阳地区的士卒支援,将河东地区的铜炮集中起来,运送到新郑城下,征调一部分河东卒,以万钧压卵之势,迅速解决掉新郑。
“若是不从缺口处攻,又要花费时间,只怕郑人在内部竟要修出一整条新防线。”
“此事需得迅速回报,只说半月之内,怕是难以破城。除非再运送更多火炮。”
打仗不是乱哄哄冲上去就行的,得需要有足够的空间展开进攻部队、部署队形、左翼照应。
魏韩出兵瓜分郑国的消息传到墨家这边的时候,适还在商丘,对此他并无太大的意外。
反正魏韩瓜分了郑国,就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插向了楚国的左右翼相接的脆弱处,西是南阳、东是陈蔡、控制淮河支流颍水的上游,楚国不急都不行。
这也更坚定了公叔痤不想干涉宋国的决心,也更加认同于和楚国签订中原地区的区域性防御条约,在大梁、阳夏、兰考到卫国之间修筑一道边境城防,和长城防线完全不同的、依托于新式城防的堡垒。
兵力不足,就不能够选择添油,而是全力以赴,拖的越久越容易出意外。
公叔痤只是没想到墨家仿佛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明明新郑已经不可守,他们竟然能够想出办法守住,一如当年墨翟在世时候的几次经典的守城战一般,墨家守城之名确实是名不虚传。
后面有防御,那就必须要扩大缺口、拆除两侧还立着的城墙,平整缺口处的地面,为魏韩联军的火炮腾出空间。
好半天反省过来后,摇头苦笑道:“墨家守城之术,果然无双。无可守之郑,竟也可以死中求活。”
既要支援新郑战场,又要做好对楚国的威慑,使得楚国需要花费更久的时间准备:更久的时间准备,就意味着魏国攻下新郑的时间越多,楚国出兵的可能性就越小。
历史上韩国灭郑,也是趁着魏楚开战会盟的时机搞的偷袭,而且当时城中涣散根本没有抵抗。
韩军主将便道:“如此,便只能让铜炮继续轰击缺口两侧的城墙,再以步卒向前占据缺口,清理通路。”
新郑作为千乘之国的国都,其防御在没有火炮的时候那是相当坚固的。
但要假装非常想要出兵。
打个惊弓之鸟一样的新郑都能遇到这样的麻烦,公叔痤不敢想象去攻打沛邑彭城以及修了十余年的菏泽、大野泽城邑区会如何惨烈。
二,墨家想要救援,楚国担心墨家在楚国影响加大而拒绝了墨家的条件,墨家为了天下真正能够弭兵不得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规矩。
后来韩国迁都,秦灭韩之战的时候,韩国那时候已经衰落了,而且新郑城也不是被攻破的,而是韩国选择了在洧水野战对垒结果被秦国野战击败,城中选择了投降。
“只是……百五十步,郑人铜炮正可轰击缺口,士卒只怕难以安心。”
……
本来不出兵要把一直呼吁道义的墨家推向风口浪尖,但适却早有准备,把这个舆论的指责推向了魏韩和楚。
想都不用想,楚国打死都不可能认为墨家可以在中立国借路的道义,开了这个口子将来对楚国极为不利,这点远见楚王还是有的。
思考之后,破局之法其实也不是没有。
怎么清理缺口扩大缺口?
问题就在于郑国的问题不是韩郑两国的问题,而是围绕着魏、韩、楚以及在魏国背后蠢蠢欲动的秦的问题,不可能选择围困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