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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君缓缓点头，明白了吴起的意思，一旦这个局面形成，这就不是东攻而西救的局面了，而很可能是墨家四面出击，诸侯自顾不暇，最终被各个击破。
诸侯合力反墨，秦国不出面不行，因为秦与三晋之争哪怕主观上不是在帮墨家，可实质上就是在帮忙。
“数年之后，天下诸侯所面临的，不是现在的泗上墨家。而是以南郑、汉水、大别、淮水一直到兖州汶水以至东海为界的墨家。九州之地，其有九四；九州之富，恐其三二，今后何以战？”
见吴起是一心准备联合诸侯压制墨家的，秦君又问道：“那如此看，这一战将会如何？”
“那么齐人这一次瓜分魏国之策，于秦何利？”
秦君笑道：“我为秦君，自是于秦之一国。我非孔丘为礼而奔波，我为国利而战。”
到时候秦国的外交政策能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唇亡齿寒，而非是远交近攻。
而出兵反墨，一旦不能够将墨家赶出江汉，那么就要面临最坏的局面。
吴起摇摇头，思索片刻，慎重道：“即便武王复生、太公摇旗，孙武子伍子胥统制大军，也不可能一战平定毕其功于一役。”
“秦与韩赵魏和解，联合出兵救楚，战墨家与汉水，战而不胜，长期对峙。东线墨家主力战胜齐魏韩赵联军，饮马黄河，兵临洛邑，天下大势已不可阻挡。”
“以我观之，这一次诸侯合力所能争取到的最大的战果，也就是墨家退出江汉，以鄱邑为界。泗上之地，诸侯一寸都得不到，一旦墨家退入泗上据守，非五十万兵卒辎卒征战三年方有可能，然诸侯各国若是征召五十万，三年后国内怕是要都饿死了。”
三十年前，秦国地处西陲，自献公之后向西开拓再到失去西河，实际上秦国一直是关起门来自己玩，很少和中原诸侯有太多的联系，中原诸侯会盟什么的一般也不会招呼他。
他由是问道：“以公之见，这一次若是诸侯合力反墨，也是难以一战平定毕其功于一役的吗？”
要么胜得巴蜀临南阳险西河长久对抗，要么五年之内就要准备全力西迁。着实难选。
“上局，诸侯于西大胜、东边齐人能够守住自己的疆土，墨家退出江汉之时，我军立刻退兵，不与诸侯一起围攻泗上。”
“而且，越国亡定了。这便是诸侯联军这一次所能取得的最大的胜利。”
到时候驱逐墨家出江汉的主力，就得是秦、韩、魏、赵。而东方的齐国，又岂能是以一己之力攻入泗上的？必要赵国全力支持，可赵国又能支持多少？韩国分身乏术，分兵之后江汉之战又有多少优势？
秦君骇然，上局的局势如此之好，不想中局就是一个只能依靠墨家自己犯错才有可能坚持下去的局面。
“齐侯愚昧只知小利，就齐国现在的局面……纵得魏地，又能如何？数年之后，墨家若以灭楚之势全力攻齐，两月可定，到时候就算我等有心救援，不说辎重后勤与消息传递，便是当日即知，两月之内可能抵达临淄？”
“昔年我亡秦之时，曾过泗上。那是泗上之富庶，便胜于今日之秦；泗上之兵卒纪律以及利天下之心，今更胜昔。”
秦君明白秦国和泗上有差距，却没想到差距会是这么大。
吴起又问：“西河虽险而大，却不知与江汉南阳如何？墨家居徐州，已然天下无可敌者，若再得荆、扬二州，区区西河岂能与荆、扬二州相论？今已不敌，将来墨家增势十、秦人增势一，今后何以战？”
秦君正欲反驳，吴起反问道：“敢问君上，若墨家经鲁关上洛，到时候秦是否出兵援韩、周？”
吴起再度摇头道：“于秦无利。”
“看似秦能得西河上郡，然而墨家的实力在增加，纵然魏灭，赵齐韩瓜分魏地日强。”
但是墨家对待贵族的态度，在这一次灭楚之战中展现的淋漓尽致，毫无妥协的可能，那么秦国贵族们就必须要留一条后路。
“占据商於，索贿丹阳，东进夺函谷、崤塞，发展生产，变革法度，静观天下之变。”
只一问，秦君就明白过来。如果不管墨家反倒是趁机瓜分掉魏国，那么一旦墨家北上攻韩，秦国就必须得要出兵。
“原本秦处西陲，与墨家不战不攻不和，中原愈乱，秦人愈强。若是瓜分了魏国，但凡有风吹草动，秦就要出兵与墨家对峙。”
齐侯遣使一事，秦国上下也有不同的意见。
“遣派大军，从上庸、褒谷、武都三个方向，集全国之力，攻破南郑，借而灭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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