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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我已修书一封与成仁，请其待京师克复后，送朝廷与皇上还驾京师，想来，他应该已经收到信了，只是成仁……”
“成仁此时之心，委实难料啊！毕竟……”
他这边话声不过刚落下，只听那老汉说道。
永历十六年五月的江南，已经尽显江南的湿热，对于此时江南的百姓来说，非但是江南、江西、浙江、福建广东等地的百姓都已经换上了汉式的衣裳，甚至就连过去剃发不如式的长沙等地，也有人悄悄的留起了头发，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在屋子里穿着明式的衣裳，可到后来却堂而皇之的穿着衣裳出现在街头，甚至就连过去私藏都要砍头的一统山河巾，也被人戴在了头上，而相比于长沙等地百姓的试探，在江西，非但百姓们早就换上了汉家的衣裳，甚至就连那曾经剃尽的头发，这会也差不多已经长齐了，于街头上游走，那还能见着丝毫清虏奴役的痕迹，若是说有的话，恐怕就是那南昌城外石碑，那花岗岩制成的石碑上铭刻着纪录清虏屠杀的文章，当然，还有一块汉奸碑，上面刻着江西籍汉奸的名字、籍贯，而这两块碑都是用于警示后世之人。
“员外，您是见过世面的，就没瞧见，这天下那里不是在兴兵，虽说北伐恢复中原是不错，可到最后死的不还是寻常百姓嘛，若是说太平，恐怕这天下，也就是数江西太平了，打从张尚书入了南昌，便安稳一方百姓，让百姓休养生息，那里兴过兵……”
“虽李子渊人品不曾可靠，可目下，京师由其把持，总是好过为他人把持，非如此，天下不能安定……”
人品不佳啊！
作为兵部尚书的张煌言很清楚，四藩看似强大，实际上，一直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如此，朝廷才有机会互相牵制。也正因如此，才不需要担心四藩行不臣之事，只是，在另一方面，现在他却不得不去考虑另一个可能——朱明忠拒绝皇上还朝京师。若是如此，那可就当真是不臣了！
断然相信朱明忠绝不会把持朝廷的张煌言，话到嘴边，却又说道。
“不过以在下看来，四藩虽强，却也是互相牵制，若是今上能行以手段，想必亦可收兵权、财赋于朝廷，”
那碑位于官道两侧，离城不过里许，而石碑建于凉亭之中，以免风吹雨打。而在这凉亭一旁又有老汉支起的茶摊，摊子不大，却可供路人歇个脚、喝口茶。近晌午的时候，数乘数骑沿着官道而来，为首的长者一身员外打扮，那长须员外瞧见这路边的茶摊便说道。
“羞见外人啊，那上面刻的都是家在江西的汉奸，你说，好好的人不当，为何偏偏当鞑子的走狗，他们就没见着鞑子兵杀了多少汉人吗？”
说完这句话后，张煌言的神情显得有些失落。
自嘲式的言语从张煌言的口中道出之后，他的脸色依然带着些焦虑。
老汉手指着亭外的纸灰，又指着茶摊旁边的纸钱、香烛。
作为大明的臣子，吕留良自然是站在大明朝廷一方，对于四藩各开幕府，本就是早有微词，毕竟于他看来，这并不是国家之福，同样也不是百姓之福。尤其是淮藩还“挟天子”。
老汉指着碑亭说道。
“张某确实有负皇上！”
“其实，说到底，我们江西人能过了安生日子。还是多亏了张尚书，”
“先在这里歇个脚吧！”
说罢，员外便跳上了马，在离开茶摊的时候，那脸色依然显得很是难看。
“毕竟，京师是楚藩克复，如此淮藩又岂会愿将朝廷拱手相让。”
“员外若是有意，也可烧些纸钱来，保个平安。”
“四藩掌握天下兵马、财赋，且又各开幕府，如此，确实非国家之福。”
“不还是因为李子渊那贼子，把部堂所练精兵悉数带走，才使得部堂无力伐虏吗？”
“这边的碑亭是‘江变纪略’说的是永历三年清虏‘征南大将军’谭泰屠城的事儿，记的是清虏如何杀我南昌二十万百姓的事儿，真可谓是字字泣血，过往客商于此路过的时，观此文，无不是泣不成声。往往都会买些香火祭祀被杀百姓。”
“想当初，张某人领万余人入江西，不过月余便收复江西，形势是何等之好，只可惜后来……”
“哦？这是为何？”
“嗯，是从外地过来的。”
这骑在马上的正是大明的兵部尚书张煌言，先前他一直在江西各地巡视，这才回到南昌。这会他听着下属话，不待其把话说完，他便摇头说道。
“若是人人都不看那汉奸碑的话，只恐这汉奸碑也就没有了警示后人的用处了。”
张煌言道出这句话之后，又往北方看去，然后说道。
旁边的随从话音落下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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