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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秦林一边吩咐将陈铭豪放出，一边命衙役将毛氏姐弟三人各掌嘴十下，让他们出五十两银子给陈家，算是方才作伪证的惩罚。
“你们也敢说好端端三个字？本官查验这种尸首也不是头一次了，他脑部瘀血分明已经至少有了三天，也就是说他最近几天都会恶心、呕吐、走路不稳当、目眩耳鸣，你们家属就一点不知道？还有脸说好端端的！”
转身就恶狠狠地盯着毛氏：“你不信，好办，咱把你两个兄弟脑袋切开来看看，若是也有这种生了瘤的血管，就算本官错了；若是没有，就治你诬告陷害之罪！”
秦林像丢死狗似的把他们扔下，朝地上啐了一口：“喵了个咪的，都什么玩意儿啊！”
秦林晓得常人头一次观察解剖，要克服的心理障碍相当艰难，便也不催促他，等他神色渐渐平复，才笑眯眯地道：“黄县令，你瞧出端倪来了么？”
秦林被他们缠得火发，再者他办起案子就是追根究底的性子，所以冷冰冰的扫了毛氏和她两个弟兄，以及曾帮腔的杨府家丁一眼，桀桀的狞笑道：“不是说好端端的人不会自己脑袋里出血吗？哼哼，本官这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犀利的眼神宛如刀锋，顺着出血的位置、根据血管的走向判断分析，精密的计算位置和方向，同时也调匀呼吸，让自己的心跳慢慢平缓，修长有力的手指变得稳如泰山，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麻师爷原本就因自身原因脑部血管在缓慢出血他是自己病死的，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两位虽然膀大腰圆，但丝毫不敢在执掌南衙的秦长官手底下挣扎，等被他扯到尸首旁边，一看往日活生生的姐夫变成了尸首，还天灵盖揭开，灰白的脑组织暴露出来，被锯子锯开的断面一圈骨头茬子……
“咕咚！”黄嘉善直接晕倒了，什么浩然正气都不管用啊……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既然已经看到了，克服起初那一道最强烈的惊悸，之后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眼睁睁瞧着十八亩地、折合三百多两银子的赔偿转眼没影，岂不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毛氏两个弟弟气急败坏，也白愣着眼睛，叫喳喳的：“天底下还没王法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自己脑袋里面出血？一定是被打的！”
黄嘉善硬着头皮，一寸一寸地挪动目光，从死者苍白干枯的双脚一路看上去，死者青白色的皮肤、干瘪了的血管，都是那么的可怕，最后几乎是鼓足了身体里剩余的全部勇气，才越过那张白里渗着青的脸，看到了被揭开头盖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脑组织。
“这根本就不是陈铭豪打出来的伤，而是麻师爷原本就中了头风！”秦林斩钉截铁地做出了结论。
秦林用中医邪风入脑的说法，把这番理论讲了一遍……其实得出结论是很简单的，根本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医学知识，因为头壳上青包的位置和大脑出血的位置大相径庭，这就已经说明了大部分问题。
秦林走近，只看了一眼，立马桀桀的坏笑起来。
蛛网膜下腔出血既有可能是自身的原因，比如颅内动脉瘤、高血压动脉硬化症等病症引发，也有可能因外伤导致，比如暴力击打造成头部创伤。
若是秦林这么说也罢了，陆胖子一开口，倒把黄嘉善胆气激起来了，心道：胆量及不上专搞这个的锦衣卫掌南衙秦长官，还没什么，难道连这个胖乎乎的小百户都不如吗？本官乃儒门子弟，养浩然之正气，何必怕这区区尸首？
叮当一声，秦林将解剖刀丢进水盆中，那庖丁解牛的一刀，他手上半分污血都没有沾到。
“黄县令，可以把陈铭豪无罪释放了……”秦林直截了当的让衙役放人。
秦林寒暄一通，自己回家，县衙门的仵作、捕快将今天的事广为传播，很快京师百姓就都知道，锦衣卫南衙有位会锯死人脑壳的秦长官，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狰狞可怕至极……顿时秦林在京师凶名卓著。
黄嘉善脸色不怎么好看，侧着脸躲着那尸首，声音有些干涩：“下官、下官不明白秦将军的意思。”
黄嘉善整个下午都待在书房，脸色不怎么好看，服侍他的书童就听得老爷嘴里直念什么浩然正气，却不晓得他中了什么邪。
陈铭豪拳头打的左后方，怎么瘀血倒在右前方？
解剖刀划着优美的弧线切入目标，就像小刀切黄油那样浑不着力，灰白色的脑组织迎刃而解，于是被切开的位置，就暴露了麻师爷死亡的秘密。
毛氏其实也吓得魂飞魄散了，连连点头告饶，说再不敢犟嘴了。
“滚，离我远点！”牛大力嫌恶的躲开两步，这死胖子刚才来回拉锯子锯人头，身上溅着不少血污和碎肉，这会儿手里还捏着块天灵盖忘了放下，多恶心！
陈铭豪爷俩对秦林千恩万谢，那是不消说了，两爷子感激涕零，直把秦林视作再生父母一般。
陈铭豪的击打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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