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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冯保身为东厂督公，收受巨额贿赂之前当然要把对方的底儿仔细摸一摸，他也隐约知道点梁府这事儿，这家伙老奸巨猾，略一思忖就猜到了大概，神色变了变，低头问道：“刘三刀，刘三刀来没来？尸体埋在这里，多久能变白骨啊？”
秦林笑着骗腿下马，凑近了贼眉鼠眼地道：“老冯你就别瞎猜啦，实话告诉你，这儿埋的就是曾经在梁府服侍梁邦端的丫头。”
即使身为大明朝的长公主，她依然无法保护身边的人，吕桂花被王皇后和孙怀仁折磨而死的惨痛还没有完全尘封在记忆之中，现在又轮到了可怜的惜画，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宫女，简直就像她的亲妹妹一样，还曾经多次帮助朱尧媖出宫传信，可现在遇到了厄运，长公主却没有力量去保护她。
秦林又朝东厂衙门里头招手：“老霍，老霍出来一趟。”
冯保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开始也不怎么相信，毕竟每次朱尧媖溜出宫，都是和徐辛夷在一起的，没机会和秦林单独相处啊，怎么可能！
番子们手持利刃，朝对面街边两个头戴斗笠的人逼过去，与此同时，房前屋后不起眼的暗处，还多了几十柄钢弩、火枪、一窝蜂毒箭指着这两人。
其中一人把斗笠抬了抬：“喂，冯督公，你就这么招呼老朋友？”
“好，不怕你飞上天！”
永宁只觉心如刀割，在内心软弱之极的时刻，她本能地想到了秦林：“秦姐夫，你在哪儿？快来救惜画，快来救我！”
东厂衙门就在东华门外，几乎和皇宫只有一墙之隔，冯保带着心腹官校押着惜画回来，衙门口里里外外老远就呼啦啦就跪下一大片的东厂番子：“恭迎冯督公回衙！”
“老冯，咱们去小汤山！”
呵，这可够明目张胆的，东厂众官校都暗地里直吐舌头，都知道霍重楼是秦林一伙的，但这么做也太有种了吧！
惜画最终还是被东厂的人带走了，永宁长公主朱尧媖斜斜地倚在门框上，苗条消瘦的身躯里最后一点力量也被抽空，晶莹的泪水从脸庞无声滑落。
“你待会儿还能笑出来，我就服你！”秦林嘿嘿一笑，挥手下令挖坟起尸。
秦林骑上踏雪乌骓，啪的一鞭子抽下，徐辛夷乘照夜玉狮子紧随其后。
正是容嬷嬷把隐隐约约听到的几句话，添油加醋向冯保做了汇报，这才让司礼监掌印、东厂督公亲自出马。
别看冯督公威风凛凛，可在秦林跟前是吃了好几场亏，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免不得疑神疑鬼。
但冯保转念一想，徐辛夷大大咧咧的，性子粗疏得很，朱尧媖小心细致，秦林也一肚子坏水，保不准这两位就在徐大小姐眼皮子底下有了私情哩。
“哪儿来的王八蛋，竟敢直呼督公名讳？”
朱尧媖清秀的瓜子脸上，神情异常的凄苦。
冯保咬了咬牙，觉得怎么着都是自己胜券在握，倒要看看秦林想耍什么花招，毕竟冯督公是真心想收服秦林为己所用嘛。
冯保也坐上千里马：“儿郎们跟紧点，别让这厮抽空子溜了！”
“没想到，没想到你保护了我，我却保护不了你。”
冯保冷森森的说着，迈步朝衙门里走。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林回头大笑：“要是想跑，何必专程来找你？”
众东厂番子看得傻了眼，哎呀妈呀，咱们督公还真是传说中深藏不露的大内高手，暗中控制朝局的大反派幕后黑手啊，瞧这轻功，可真是厉害，难道他老人家要亲自出手，将两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拿下？
冯保怔了一怔，等话音刚落，这位东厂督公像是打了鸡血，飞也似的从台阶上跑下来，速度比那八步赶蝉水上漂的轻功也不遑多让。
秦林又道：“老冯你也别不信，我秦林什么时候靠装腔作势哄人？只要老冯你跟我走一趟，就什么都明白了，如果督公觉得受骗上当，到时候只管抓了我，认打认罚！”
冯保见秦林如此笃定，心头就打了个突，暗道这小子从来奸诈狡猾，这次擅离职守回京，还敢公然现身，难道他有什么出奇制胜的机会，所以才有恃无恐？
冯保阴笑着，心头乐开了花，即使查证属实，他也并不准备公布这个有损皇家体面的秘密，而是以此要挟秦林，将这位桀骜不驯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收为己用，玩弄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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