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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久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我整顾宪成够多了,这件事终于还是被他摆了一道。”秦林叹口气,又道:“都说无欲则刚,我看赵锦就很有点无欲无求的味道,要对付他,不容易!”
张紫萱忽然抓住了他搭在肩头的手,回过头来,深邃迷人的眸子里精光闪烁:“秦兄以改头换面之术,重用曹、雨两位掌控东厂,这一步棋走得妙,不过接下来还有两个人,必须小心对付。”
原来如此!秦林呵呵大笑,既然不是无欲无求,那就好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呸呸呸,怎么搞的,这不自个儿骂自个儿吗?
不过张紫萱这话没说错,秦林暂时还能把万历敷衍着,等到“争国本”爆发,情势那就全然不同了,再不必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秦林在身后轻轻揉着她的肩膀,漫不经心地道:“我派他去海上练兵吧,这人不用,可惜了。”
这是一份女医馆送来的报告,是赵锦的夫人透露的,这位老夫人说丈夫在家长吁短叹,她害怕丈夫因此而肝气郁结,所以到女医馆治病时顺便问了一声,如果青黛觉得有必要,她就把女医仙的叔叔、太医院李院使请回家替丈夫诊治。
“赵锦呢?这位老先生是油盐不进哪!”秦林说着就叹口气。
青黛主持女医馆,徐辛夷四处奔走,固然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都对秦林有着莫大的助力,张紫萱又岂能例外?
不错,张紫萱点了点头,戏谑地道:“陛下那里,二张互相制衡,秦兄有旧识郑娘娘帮衬,自可无忧。”
而且比起心地纯真的青黛和没心没肺的徐大小姐,昔日的相府千金更为深知朝堂倾轧最无情,从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当年权倾天下的太师首辅,谁会想到在死后遭到清算?为万历新政立下汗马功劳的江陵党众位大臣,谁能料到他们尽数遭到贬谪?
张紫萱将脸蛋轻轻蹭他的掌心:“秦兄不让小妹想,那才不舒服呢,徐老先生和三娘子的三年之约已经到了,今后呀,小妹就做秦兄的谋主。”
严格说来,赵锦此人要算个很好的官儿,而且和海瑞那种存天理灭人欲搞得没一丝人情味的清官颇为不同。
所以要应付这样一个无欲无求、性格还比较正直的老人,不管是扳倒他,还是结好他,都非常不容易,就算是咱们这位智计百出的秦林秦督主,都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太师椅上垫着柔软的靠垫,张紫萱往后斜倚着,双手轻抚隆起的小腹,慵懒地道:“尹先生已将父母妻小从湖广取来,妾发付安置了,哎……这位尹先生倒是个识时务的。”
这时候都察院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想当初陈炌吴兑分别任左右都御史,秦林哪儿有这些烦恼?现在换了赵锦,情形便发生了逆转。
赵锦年纪六十九岁,做到都察院左都御史,正二品位置,他不是庶吉士出身,惯例非翰林不入内阁,再也不可能做更大的官了。
每当想到这里,秦林就恨得牙痒痒,顾宪成这家伙不愧为后来的东林先生,现在就表现出搅屎棒的“英雄本色”,偏偏他是个京官,没什么把柄好抓,否则老子……
他允文允武,文能弹劾奸相严嵩,武能龙得鲧为首的苗民起事,是一员能臣。
秦林感叹之余,看看张紫萱隆起的肚子,又看看桌子上叠起的《反经》、《竹书纪年》、《吕氏春秋》、《鬼谷子》等书籍,不由得叹口气:“现在我很担心哪,受这样的胎教,将来紫萱妹妹要生个什么样的小怪物?”
可惜被顾宪成用计,形格势禁之下赵锦不得不和秦林对立起来,以至于秦林亲自登门拜访,结果在赵府碰了一鼻子灰。
千年王八万年龟,秦林哪管他活多久,只要严清沉疴难起,就只能告病还乡,京师官场上算没他这号人物了。
“长吁短叹,肝气郁结,还请医生去调治过?”秦林诧异起来,然后抓了抓头皮:“难道是欲求不满?”
真是这样吗?
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看破了朝堂诸事,赵锦性子越来越淡泊,想当初张居正要对付他,他干脆利落的一道辞呈递上去,拍拍屁股就拜拜了,丝毫不留恋这京师的十丈红尘。
秦林兴奋劲头一过,怜惜的捧起她的脸蛋:“唉……小妹怀有身孕,还劳心想这些事情……”
其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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